而齊清遠與軒轅皓哲此生都與我不可能有半分交集,他們對我的好隻會是我平淡生活的一味調劑,心動也罷,愉悅也罷,溫暖也罷,所有因為皓哲而起的這些念頭全部止於今晚。即便是偶爾的幻想對於我來說也是奢侈的,後宮步步艱險,我的心力全在與人周旋上,哪有時間思量這些兒女情長呢?
接連數日皆是平淡的度過了,直到先皇的祭禮前。“祭禮向來是咱們大金最重視的,咱們皇上視孝道為治國之道。今年的祭禮皇上的意思是要交給千佛寺去辦。後妃們均隨行。”
此話一出,四妃及三嬪還好,貴人們也多是穩當的,隻是那些小常在小答應們一聽說有機會出宮,都興奮的開始怯怯私語。這也難怪了,深宮之中整日裡又沒有什麼樂趣,盼著出去走一遭也是好的。
淑妃笑道:“今年的祭禮皇上皇後的意思看來是要大辦了?”
皇後點頭道:“先前才入關,內外均不安穩,皇上太後也沒心思大辦祭禮。然今年不同,又逢夢貴人有身孕。皇上與太後的意思都是請千佛寺念上七七四十九天的經文,為我大金祈福,以告慰先皇之靈。”
柔貴妃道:“這樣一來豈不是宮裡的英華殿奉先殿也要著人準備著了?往日饒是不大辦還要什麼似的,今年宮裡的就更少不得了。”
皇後點頭道:“妹妹說的極是。昨兒皇上還和本宮商量,看後宮裡的祭禮著哪一位去操持著。本宮近年有心無力不說,還要照顧二皇子實在分不開身……”
“妹妹願意替娘娘分憂。往年也幫著娘娘操持過,不如交給臣妾去辦吧。”還未等皇後說完,多羅晴柔就攔下話道。
皇後看了看柔貴妃,麵露難色道:“按理說確實要交予貴妃,隻是玉玲公主年幼,近來又鬨病,本宮與皇上昨夜裡商議,怕貴妃操勞,又分不開身,反倒不如交給淑妃,她的飛蘭已然無需她照料。總能脫開身子了。”
柔貴妃又道:“淑妃是脫得開身子,隻是她從沒協助娘娘操辦過祭禮,想來沒有這樣的能力吧。什麼細碎的事情都要一一過問,豈不比娘娘自己操持還要辛苦嗎?”
淑妃的臉色極難看,毓嬪上前道:“娘娘,前苗疆可汗進京,淑妃娘娘也沒有經驗,但憑著她的處事與謹慎,用人調度樣樣也是很好的。臣妾以為此番祭禮淑妃娘娘一定也能協助好您。”
伉妃也道:“是呢,誰一生下來就樣樣都會的?貴妃不也是從無到有慢慢學會的?怎麼淑妃就不行?依著臣妾看,淑妃確實很合適。”
皇後一聽眾人都偏護著淑妃,也就點頭順坡下了道:“既然大家都說淑妃行,那你也就彆推辭了。隻管替本宮操持些吧。”
淑妃點頭道:“臣妾遵命。”
而這一邊的柔貴妃已經氣得臉色鐵青,完全沒有血色,那模樣極其怕人。淑妃沒敢抬眼看她,隻是低著頭,有些懦弱地退了下來,落座後仍舊是低垂著頭,因為她的正對麵端坐著的正是那個現在對她虎視眈眈的柔貴妃。
皇後又道:“淑妃,你們郭絡羅家如今真是春風得意了,你的弟弟在外時任八旗副都統,雅風福晉又有孕在身。你自己在宮裡也是得皇上和本宮的倚重,往後郭絡羅家可是要勝過柔貴妃的多羅家了。哈哈”
皇後的話看似是玩笑,眾人皆是一笑散了,柔貴妃也是略淡淡地笑了,隻是我心裡清楚,她哪裡是玩笑呢,完全是在蓄意挑撥淑妃與柔貴妃。
回到華清宮裡,淑妃唉聲歎氣,毓嬪這邊道:“娘娘何苦來唉聲歎氣的?皇後皇上看重您,交給您操辦宮裡祭禮的權利,這是有意在提拔您。將來貴妃、皇貴妃多少尊貴與權勢呢?”
淑妃苦苦一笑道:“本宮不覬覦什麼位份權勢,隻求安穩度日些。你們入宮晚,何曾又知道她的厲害?本宮眼看都三十了,實在沒有心力和她糾纏了。”
我道:“娘娘所指是柔貴妃?”
淑妃點頭道:“除了她還有誰呢?本宮一直隱忍克製自身,既不爭位也不拔尖的。保住本宮與孩兒們的平安也就是了。方才她有意於祭禮的事,然而皇後卻派給了本宮,你們以為她能咽下這口氣嗎?近日裡本宮得罪她的又何止這一兩樣呢?”
我道:“這原本也是娘娘平日為人寬和穩重,處處為眾妃子的表率,所以皇上太後並皇後才對您青眼有加。她往日不知道休福,到了關頭來嫉妒也是枉然。”
我看著淑妃垂頭喪氣又道:“娘娘也不必這般灰心,近日瑤光殿多少得意,她的心裡早就不能容下娘娘了。如今看來一味躲避已經不是法子了。皇子眼看就要長大了,公主過個十年也要指婚了。
子憑母貴,娘娘不為自己也為這兩個孩子打算打算。如今正是絕好的機會,若娘娘在皇上前得臉,將來位份再提一提,公主皇子也有依靠啊。即使柔貴妃尋釁滋事,那又如何,咱們隻管應對就是了。”
淑妃聽了我的話覺著有些道理,隨即便收起了灰心。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會是怎樣,隻憑著為了子女的將來,淑妃咬著牙也要掙一分屬於自己的天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