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冬古娘娘,冬古娘娘!”飛蘭的呼喚聲打斷了我與軒轅天佑,兩人一前一後往寢殿去了,這時候飛蘭已經坐起來,稚嫩的小手揉著惺忪的睡眼,然後看到皇帝喜出望外,道:“皇阿瑪,您來看女兒嗎?皇阿瑪,飛蘭好想您啊。”說著她抱住軒轅天佑的脖頸,將小腦袋湊到他的眼前。
公主天生機靈可愛,又十分溫柔乖巧,皇帝很喜歡她,這三位公主他皆是疼愛的,隻是對於飛蘭軒轅天佑更多了一絲憐惜之情。
“飛蘭乖不乖啊?聽說你的腿傷好了許多,朕就放心了。你要多聽冬古貴人的話,知道嗎?”
飛蘭點頭,我立在旁邊,嬌笑著對她道:“飛蘭,皇阿瑪才忙完朝政就過來看望你,你皇阿瑪對你多好啊。”
飛蘭點頭,然後輕輕的將小小的粉唇印在軒轅天佑的臉頰上,“啵”一個女兒的吻,軒轅天佑頓時心情大好,哈哈大笑起來。飛蘭用額頭抵住皇帝的額頭,然後也是一陣嬌笑。
任憑外麵陰沉的天氣和呼嘯的寒風,漪紅閣裡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暖。
皇帝抱起飛蘭,在大殿裡來回踱步,炭盆裡劈劈拍啦的響著,夏菡莫影立在大殿裡,看著皇帝與我和飛蘭說笑,也是滿臉的幸福神情,這邊幻月領著玳曼玳琴進進出出擺好吃食乾果,新出鍋的牛乳茶,芸豆酥,山藥糕,桂花糕,雲片糕,時新的蜜桔。
我摘下護甲,放在絲帕裡好好的包著。然後將新鮮的牛乳茶倒了一杯放在皇帝麵前。皇帝見顏色不同尋常的牛乳,又問道:“這倒新鮮,似乎不是尋常的牛乳。”
我微笑著,隻等他飲了一口,微皺的眉頭舒展了,笑著點頭,我才慢慢的解釋道:“這是臣妾宮裡自己做的牛乳茶,用新鮮的牛乳熱了,兌上燒開的綠茶,在調一茶匙蜂蜜,味道不似牛乳那般甜膩,又多了一分茶水的清香,蜂蜜則是滋陰養身的,借著蜂蜜的甜味,這飛蘭也愛喝些。”
皇帝笑道:“很好,你夠聰明,也肯在這些小事上花心思,饒是一杯牛乳就有這些名堂和心意在。”
我淡淡地笑了:“臣妾蠢笨的很,原不過是為了哄著公主用些牛乳罷了,混想出來的主意。哪裡就值得皇上這樣稱讚呢?”
飛蘭已經將一大杯牛乳茶用完了,我手裡正扒著蜜桔的橘皮,然後將果肉遞給飛蘭,她接過來,便開始自顧自的品嘗著。
皇上卻對眼前的桂花糕十分感興趣,他笑笑道:“這時節似乎沒有桂花,就是宮裡的伺膳署也做不出桂花糕,怎麼你的宮裡倒有?”
我笑笑將桂花糕端起放在皇帝的麵前,又道:“前兒桂花開花的時節裡,臣妾便叫人收了許多的桂花,然後用冰糖蜂蜜炒製了,封在壇子裡釀成桂花醬,等到冬日裡或調些來兌水喝或者用來做這桂花糕,又省事又新鮮。”
皇帝拿起一塊放在嘴裡,笑道:“確實比伺膳署製成的軟糯香甜些。往日隻看你在詩書上用心,不想你還有心留意著吃食,且個個是巧宗。桂花醬,朕是沒有聽過的。”
“臣妾的老家十分喜歡吃花撰,或是用桂花做成蜜食用,或是做成菜品或是乾脆釀成桂花酒,總之是極好的。”提及花撰,我一時竟然想起那個侯府裡初識齊清遠計謀的那一日。心情瞬間低落了一下。
皇帝又道:“真是風雅的很。朕原以為自己是個風雅之人,可是與你比起來還是俗了,原本不知道在吃食上也能風雅的很,若是對月飲著桂花酒,食著桂花糕,品著桂花做成的花撰,這不就是桂花宴了嗎?”他興致來了,便開始對我和飛蘭談論起自己的見解:“誰說飲食皆得是酒肉一色混物?若是用了油、雞鴨、魚肉,那便是混物了,可是這用花入菜用花釀酒卻顯得風雅至極。進入腹內,也必然使人都由內自外乾淨清潔起來。再沒有那些混濁之氣。”
我聽他說著,心裡暗自好笑,皇帝也有這樣癡迷的一麵。他看著我又道:“難怪人說江南女子個個都是好的,肌若凝脂,處處皆是用心細致的,怎能不養得似玉一般的顏色呢?”
我緋紅了臉頰,“皇上。您……見笑了。”
這時候外麵有人通傳,說是伉妃過來,我聞聲看了一眼皇帝,他麵無表情,恢複了清冷的模樣,我趕緊起身,扶著幻月往出迎了幾步,隻見伉妃一襲翠綠羅裙,上麵是一件絳紅色的小襖,外麵罩著團菊紋樣的杏色貂毛鬥篷。腳下還有一雙淡粉色的鴛鴦宮鞋。
最值得一提的是伉妃今日的發飾,點翠的發釵,紅寶石的華勝墜在額前,赤金的步搖也彆在架子頭上。除卻這些還有一朵杜鵑絨花簪在鬢邊。
我一看便知道伉妃原是有備而來,這樣盛裝而來自然是為了皇帝。我笑著福下身子見禮,她隻是客氣的伸手扶起我:“妹妹不必拘禮。”
往殿內去的時候,一眼就看見皇帝,而後便媚笑著道:“皇上在這啊?臣妾參見皇上,妾身原本是不知的。沒打擾皇上和妹妹說話吧?”她假意的問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