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貴人也撐不住了,也嗚咽起來,然後道:“冬古妹妹就和我親妹妹一樣,若是他日真出去了,咱們姐妹再也不能這樣坐著說話了。沒的叫人心裡酸酸的。”
我慘白的臉上拂過一絲微笑,然後淡淡的道:“不妨事,天下分久必合分久必分的,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早晚都要分開的。隻是往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姐妹一處樂一樂了。今年年下裡因著夢貴人的事情,咱們到底也沒儘性的,以為往後還有機會,沒想到竟然就是最後一次了。”
毓嬪拉住我道:“好妹妹,彆說這些話,如今皇上還沒定下來呢,你自己就先這樣頹廢怎麼好呢?等著皇上回來定下了咱們還有的傷心呢。這會子就彆哭了。”她用手裡的絲帕又為我擦拭眼淚,對葉貴人擠了擠眼睛,叫她彆再嗚咽引著我哭泣。
葉貴人終究忍住了,我們三人一處坐著,而後毓嬪又道:“其實皇上也很為難。妹妹彆怪皇上。他是君王一言既出便再難更改了。”
葉貴人砸著拳頭道:“說到底就是那個皓哲貝勒的不是。好端端的怎麼敢惦記皇上的女人?到底是他僭越妄為了。”
我不語,然後葉貴人又道:“平日裡看他溫文爾雅,和天民親王大不同,隻覺得比咱的兩個王爺還好呢。如今瞧著也是個混人。可是怎麼偏偏就看上了妹妹呢?按著道理妹妹和他也不過在闔宮的宴飲上見過幾次而已。”然後她自己揣測著道“必然是他看著妹妹美貌,自己就動了歪心思了。當真可惡至極。”
“是了,你一說我才想起來。好妹妹,你跟咱們說實話,你和皓哲貝勒到底有沒有私交?或者你們兩情相悅?”毓嬪也是緊張兮兮的問著我。
我的脖頸已然僵住了,幾乎是一下下的轉到了她們的方向,然後眼裡是忍不住的委屈和失望,“彆人這樣想也就罷了,怎麼姐姐們也這樣想我?宛兒即刻死了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嗎?”
“好妹妹,毓嬪姐姐不過是白白一問。你彆著急啊。”葉貴人趕緊勸著“隻是皓哲貝勒怎麼就看上妹妹了?他倒真有眼光,冬古妹妹可是咱們後宮裡的第一大美人,又兼通史書。”
毓嬪也趕緊拉住我,然後一隻手臂環抱著我的肩膀子道:“好妹妹,你彆惱,我也是一時著急渾說的。是啊,說到底是皓哲貝勒多情惹了禍。其實他的為人往日還是很不錯的。”
“是呢,不知道是多少沒有出閣的姑娘心裡想著的人呢。人也儀表堂堂,又是老親王的兒子,文韜武略不遜色於咱們皇上,比兩位王爺還要優秀呢。著實是好的。”葉貴人也道“其實若皇上真的最後賜婚了,也未嘗不是好事,妹妹還得往開出想想。皓哲貝勒往後是郡王也不輸給彆人,而且他能有此請求於皇上,看來他是十分愛重妹妹的。他們府裡雖然有個老親王,但是總好過宮裡,處處要和彆人分一個皇上,一年到頭幾乎天天都是守著冷冰冰的宮殿,比起這些,你若能和貝勒爺恩愛相守白頭,來日再有個一男半女的,也很好的。”
“葉貴人,你渾說什麼呢?哪有你這樣勸人的?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嗎?”毓嬪厲聲對葉貴人道。
“我這也是為了冬古貴人好,事情已然這樣了,若是皇上下旨就再難改變。難道她還有彆的法子?與其這樣折磨自己不如開開心心的接受,想想其他的方麵,有的時候也是一件好事呢。”葉貴人心直口快,我自然知道她話裡的意思。
自從知道皓哲求皇上指婚的人就是我冬古宛兒以來,皇帝就如人間蒸發一樣,我再也沒有見過他。漪紅閣裡沒有往日的熱鬨和喧囂,人人都是愁眉苦臉,仿佛等著末日的來臨。
毓嬪來過了,葉貴人來過了,齊清遠來過了,就連伉妃也來過了,隻是一直沒有等到軒轅天佑的身影。
我倔強的忍耐著,不想去乾清宮與鳳鸞宮見他,把自己關在漪紅閣的暖閣裡,枕著熏籠,靜靜的等待,我要等他來,等他親自做出決定。
又過去了一天,幾乎兩日沒有進什麼食物,飛蘭乖巧懂事,知道我不開心,一早就和乳母出去玩耍不來吵我,夏菡一人在殿外候著,幻月和莫影帶著玳曼等人在下人房裡苦悶。
暖閣裡隻有我自己,看著不遠處妝台銅鏡子裡的自己,我忽然覺得她是那麼的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