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後乘著竹輦到了樂壽堂,樂壽堂雖然在鏡湖之前,但是陸地也是和後妃的住所相連的,隻是離著我的蘭香水榭有些遠罷了。走了至少一刻晨光才到的。這時候後妃也基本到齊了。輔政親王坐在太後與皇帝的下手,皇後也坐在下手。皓哲貝勒與福晉挨著輔政親王坐下。
太後環視四周,又看了看許筱元道:“元兒好久沒有進宮來看望哀家,不是到了行宮還不肯來,越發把哀家忘記了吧?”
元格格趕緊起身道:“元兒不敢。元兒時常惦記太後娘娘,又每日在佛前為太後和……皇上祈禱。”說完她淡淡的瞥了一眼皇帝。
太後又道:“皓哲如今雖然是元兒的丈夫,但是哀家這裡可是她的母家,沒的叫元兒進宮陪陪哀家,不要隻顧著你們小夫妻自己恩愛,把哀家這個老太婆給忘記咯,彆忘了,你的這個福晉還是哀家許給你的,若不是哀家哪有你們今天的夫唱婦隨啊?”
太後說完眾人都笑著看他們兩個,輔政親王也是手撚須髯笑著看她二人,隻有皓哲是冰冷的樣子,元格格也隻是尷尬的敷衍了一下。
皓哲貝勒抱拳道:“臣不敢,若是太後娘娘想念元格格就叫她日日進宮陪伴太後娘娘就是了,臣不敢有一份怨言。再者臣見格格每日思念太後娘娘,時常勸她進宮相見。”
太後笑著又道:“哀家逗你們的,你們小夫妻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時候呢,哀家哪裡就這麼自私把元兒帶進宮來分了你們這對小鴛鴦呢?”太後笑著看著她二人又道:“你們縱然要舉案齊眉相敬如賓,可是也得有夫妻情趣,哀家方才聽皓哲還喚元兒叫格格?一口一個格格這成什麼了?既然同是夫妻,就該親密些呢。”
皇後又笑著道:“皇額娘,她們小夫妻許是當著人不好意思,背地裡肯定不是這樣稱呼的,依臣妾看她們二人倒是親密的很呢。輔政親王就等著抱孫子就是了。”
輔政親王欠了欠身子又道:“借皇後娘娘吉言。”
太後又想到什麼問了問淑貴人:“天賜親王的福晉這會子怕是快要生了吧?”
“還有兩個月就生產了。”淑貴人恭敬的道。
“貴人一家真是好福氣了,自己是皇子和公主的額娘。母家又是有父親和弟弟在朝替皇上分憂。這會子自己的堂妹又為王爺誕下孩子。這麼一來郭絡羅家的血脈真是不少呢。”多羅晴柔沒有好氣的說著。
“這能生的呢就真能生,這不能生的呢就偏偏一個都沒有,這肚子未免太安靜了。”齊佳貴人小聲的與柔貴妃說著,太後正與輔政親王說話沒有聽見。這話原是說給伉妃聽的,她自己也是低頭不語,臉色難看。
後宮這些年來無論誰有子嗣,無論誰誕下子嗣,都是一根針每每刺進她的心裡,她侍奉皇帝多年竟然一次身孕都沒有過。所以她的心裡十分難過。沒有後嗣是她畢生最大的遺憾。也正是這一點,成為了後妃們時常攻擊她的目標,就連齊佳貴人這樣的人也能時常拿來取笑。伉妃礙於家裡沒有權勢,阿瑪又是個不爭氣的,自己少不得隻好忍氣吞聲。
太後又道:“說到孩子,皇上這裡馬上又要有一個孩子誕下了。”說著看了看我“冬古貴人已然有孕三個多月了。半年的光景一眨眼也就過去了。皇帝也是後嗣不多的,這一個孩子不管是男是女哀家都是一樣的疼愛呢。”
輔政親王道:“老臣恭喜皇上恭喜太後娘娘。咱們大金近來國運長隆,後宮祥和,皇帝後嗣眾多,這是咱們大金和軒轅家族的福氣啊。”
太後笑的合不攏嘴道:“你坐下說就是了。”然後看了看元格格“元兒啊,你和皓哲貝勒也要加緊了,老親王言外之意是著急抱孫子了。”
元格格的臉一瞬間從緋紅變為鐵青,她隻是尷尬的笑著:“元兒知道了。”好哲貝勒也是冷冷的表情,他的眼神撇過元格格,之後是一陣蔑視的樣子,撇過頭去。無意之中的一個舉動,讓有心人看著便發覺到了不一樣的氣氛。
再去看皇帝,他也注視著這一對新人的變化。按著常理皓哲貝勒與元格格是新婚燕爾,縱然不是十分恩愛,少不得彼此也是親密的關係。說到後嗣的事情,元格格應該是會臉紅羞臊的。她反而是鐵青著臉。而且之前太後提及叫元格格入宮陪伴,皓哲貝勒完全沒有半分不舍,更是巴不得元格格早日離開府邸進宮來,這也不合常理。元格格何以每每都是有些尷尬的賠笑,她笑容背後似乎是彆人所不能知道的辛酸。
這一對新婚夫婦,在我們麵前看著是這樣相敬如賓,可是背地裡又是如何呢?隻怕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的。皇帝此刻也在注視著元格格和皓哲的一舉一動,他一定也察覺到了什麼。不管如何,他曾經那麼愛著元格格,縱然此生無緣,他也希望她能夠得到幸福的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