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後麵露竊喜之色,原是柔貴妃如今不得皇上的恩寵,她少不得又心裡高興而已。“這個柔貴妃,昨日還見她身強體健的,急匆匆的往皇上的仁壽殿去,今日就病倒了?難道是暴病不成?怎的這樣快?臣妾倒不相信,必然是她謊稱自己病了,不肯來麵見皇後娘娘,給您請安的。”完顏和卓挑撥著。
嵐嬪與齊佳貴人麵上都不自在,把頭低到了自己的胸裡,幾乎要看不到自己的臉了,柔貴妃不在,她們也便失去了主心骨一般,都是白板的小心,不敢與皇後對視。
“無妨,柔貴妃身子不爽,本宮不會與她計較的,她來不來請安,本宮都是中宮皇後,一樣母儀天下,都不會有什麼改變的。”皇後淡淡的笑著,高高在上,完全一副寬仁待下的樣子。
“皇後娘娘慈悲寬容,這是柔貴妃的福氣了。”祥嬪也是淡淡的道“其實也不怪她不肯來了,近日不是她母家出了些事情,柔貴妃想必也沒有心思來請安了,與其見到咱們覺得丟了顏麵,還不如稱病就在宮裡養著呢。”
“祥嬪娘娘久不與咱們後宮人走動想不到知道的還真不少。”完顏和卓也笑著道“是了,昨還瞧見柔貴妃去仁壽殿麵見皇上呢,可是今天又聽聞是宛嬪侍寢,看來她是沒有得見皇上的天顏了,她從前那麼得寵,皇上專寵她多年,如今她母家大逆不道,皇上連見都不肯見她一麵了,柔貴妃不知道要怎麼難過呢。”完顏和卓說完燦燦的笑了,眾人也都是一陣竊笑。
淑嬪道:“貴妃娘娘母家的事著實令皇上煩惱,他們是皇上的臣子,皇上偶有申斥也是應當的,不僅不知道悔改,還變本加厲,私下調兵遣將,震懾皇上,皇上生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。”淑嬪說著又歎息著。
“淑嬪。”皇後看著她的方向淡淡的笑了“你的母家也是帶兵之人,自然往後要好好輔佐皇上,可斷斷不能似多羅氏這樣有不臣之心。”皇後的話另有深意,郭絡羅氏淑嬪,誕下了大皇子,從此她母家的兵權也就不如從前,在朝中跟著受了輔政親王與多羅一族許多的排擠,讓她們如此忌憚的不過是淩俊的存在,擔心有一天是淑嬪的孩子繼承了大統,又擔心是郭絡羅家聯手輔佐淑嬪的孩子。
自然皇後作為淩拓的生母也早有這樣的擔心,“皇後娘娘說哪裡的話呢?臣妾與母家的尊貴都是皇上和皇後娘娘賞賜的,哪裡敢有一絲不臣之心?豈不是自尋死路嗎?”淑嬪這樣說著而後低下了頭,我側目看她,誰說誕下皇子就是尊貴無比,就得了依靠呢?那都是後話,先前不知道要有多少彈儘竭慮,不知道要如何害怕呢,隻看淑嬪也就知道了。
毓嬪也道:“是啊,宮裡再沒有人比淑嬪姐姐更忠心皇後娘娘的了。臣妾等都願意一生一世服侍娘娘追隨娘娘。”
“臣妾等為娘娘馬首是瞻。”眾人齊齊跪倒口裡緩緩的道,皇後手裡金燦燦的護甲閃著光芒,沒有人敢去再抬頭一下,因為皇後就在那俯視著我們,看著我們在她的麵前。
又過了兩日,到了掌燈時候,小計子來報“皇上,今日到芙蓉館去了。”小計子看著我,我極為平靜“知道了,你還不下去做什麼呢?”
夏菡等人見我如此平靜也不多言,莫影道:“皇上遲早也是會去的,柔貴妃連番上書,又跪在仁壽殿外苦苦哀求,皇上難免心動,去看看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。”
我還是無語,“隻怕如今不是娘娘您不安心了,後宮眾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又失望灰心了呢,原本以為柔貴妃這一次算是不能翻身了,今夜能見皇上的麵,隻怕事情有緩和呢。”夏菡也歎息著。
翌日,多羅氏最後一個到了皇後的未央宮,不僅衣裳鮮亮,還珠光寶氣好好的粉飾了一番“皇後娘娘吉祥。昨夜皇上在臣妾那裡,臣妾一早有些乏累,起來的晚了,故而來給皇後娘娘請安也遲了些,還請皇後娘娘見諒啊。”
“無妨,本宮與你們都是以皇上為先,自然不會介意妹妹請安的早晚,坐下說話吧。”皇後的眼下一片烏青,我猜她一定是昨夜不能安睡。
“皇後娘娘,晴柔前幾日病了,如今身子好了,自然要來請安,以後天天都會來,報答娘娘在臣妾病中的照拂之恩呢,晴柔沒齒不忘呢。”這話裡大抵是說皇後在多羅福一事之上沒少籌謀,多羅晴柔如今翻身,自然要警告皇後,一雪前恨。
“還有完顏妹妹,你和你母家都出力不少呢,本宮也不會忘了的,妹妹不用擔心,本宮可是眼明心亮之人,不會忘懷的。”她兩眼冒著燦爛的光芒,注視著完顏和卓,而完顏貴人險些沒有拿住手裡的蓋碗,差點摔在了桌上。惹得多羅晴柔一陣譏笑“怎麼?貴人就這點膽子嗎?青天白日臉碗盞都拿不住?還學著彆人彈劾本宮母家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