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芙蓉館。”皇上乾脆的說著,他淨手後,擺手叫下人都退下,隻餘下我和他兩人對麵而坐,我尷尬的瞧著他“皇上才從芙蓉館來,想必是知道皇貴妃有孕之事了,臣妾又見皇上笑意不斷,便知道皇上高興。臣妾給皇上道喜了。”我才要起身賀喜,他按住我的臂膀。
“你坐著。朕與你二人獨處,又沒有外人,你無需多禮。”他搖著手中的折扇,燦燦的笑著“你知道柔兒有孕之事?消息竟然傳播的這樣快,宮裡都知道了,想必前朝也很快就會知道了,多羅福隻怕須臾也就知道了。朕就是要他們都知道柔兒有孕之事。”
我見他的話怪怪的,又想著是乾係前朝的,便三緘其口,不再多問。忽然又想到嵐嬪母女之事,便對他道:“若是娘娘得了皇子也罷了,千萬彆是公主了。若是同大公主一樣,不成年就麵臨和親之路,真是可憐至極了。”我常常的舒了一口氣。
“怎麼?和親之事你也聽說了?”皇上這樣問著我,將手裡的折扇狠狠的合上,摔在了炕桌上,他揉搓著手上的扳指“朕的公主,還不成年,朕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和親的。”皇上這樣說著。
“朝中隻有長公主與雪沐郡主了。”我歎息著“她們二人皆有不能的理由啊,皇上也很為難是不是?”扶著他靠在了靠枕之上,坐在他的身邊,輕輕拉過他的手,溫柔的注視著他。
“沛淳年幼,朕看著嵐嬪這些日子一病不起,朕這個阿瑪的心裡也不好過,如何舍得呢?長公主是朕的親妹妹,她脾氣不好,若是嫁到巴布郎再給朕惹出禍事來,反而不好,隻有雪沐最合適了。”皇上攤開手,一一給我分析著。
“隻是親王未必能答允吧?”我試探著“雪沐郡主一直是王爺最鐘愛的女兒了,這個年紀還沒有指婚,想來也是為了選一個好人家,和親……親王怎麼懇呢?況且臣妾聽說巴布郎的王子是個癡子?”我明眸撇過皇上,又試探的看了看他,他的臉色陰沉,提及輔政親王臉色便不好。
“都怪臣妾不好,又提起這些叫皇上煩心的事了。”我忙揉著他的手指,輕聲說著,低垂了眼簾,“嵐嬪姐姐心中苦悶,心疼公主心切,皇上更要去看看她了,一來亦是安慰二來也是去看望公主罷了。”
皇上點頭,他攬住我的肩膀,我們靠在一處,過了一個時辰之後皇上便回去了。外麵也陰晴不定,一時下了淅淅瀝瀝的雨,打在宮殿的瓦片上,砸在水窪中,聽著一聲聲清脆的聲響。宮裡雖然有軒轅天佑,但這一生與外麵再無關係了,想到這裡也覺得有些愁苦,我的孩子,不知道它未來的命運又會如何呢?
齊清遠準時在掌燈之前過來給我請脈,照例是望聞問切,又斟酌著開了些補藥,囑咐了飲食起居,和一些保養的事項。
“齊大人。”我壓低了聲音問道“本宮且問你,聽聞芙蓉館的那一位有孕了,大人可看過她的脈案?胎氣如何?”
齊清遠與我對視,而後壓低了聲音回話:“啟稟娘娘,多羅氏的脈原本是其他太醫診脈的,忽然換成皇上身邊的王太醫親自診脈,切脈案一律由王太醫親自收好,臣不得而見呢。聽王太醫診脈回來,說是胎像穩固,有兩個多月了,隻是皇貴妃自己月事紊亂,此番有孕,少不得要好生調養呢,因此開的儘是補藥與安胎的藥。臣也偷偷的瞧過兩眼。”
我悄聲道:“如何?”
他亦是悄聲答道“並沒有任何不妥。都是上好的藥材,且均是安胎保養的方子。”他這樣說著。
我卻有些疑心,“既然沒有不妥,為何由皇上禦用的王太醫親自為她照顧脈息?後妃的脈案向來是放在公中的,因何隻有她的你卻看不到呢?這不是很奇怪嗎?”我猜測著。
隱隱間,我察覺多羅晴柔有孕一事似乎有些蹊蹺,似乎皇上並不介懷,倒很高興,而太醫院的異常也叫我覺得不解,但無論如何,我都不必為此費太多心思,因為我之上,有軒轅天佑在,這便能叫我稍稍安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