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,齊清遠對皇上說:“娘娘受了刑罰,又耗費了一夜的體力,此刻是一定沒有力氣了,為今之計,隻有讓太醫們施診,逼出娘娘的體力,這樣還有希望。”
“既然如此你去施診。”皇上情急拉起齊清遠,齊清遠卻哎呦不止,皇上才看到他下體的血跡,終究是王太醫給我施診,針灸醫術十分神奇,下針之後一時三刻便覺得精力十足。
又用了幾次力氣,終於在清晨迎來了一聲嬰兒的啼哭。我的孩子平安降生了,接生的姑姑高興的舉著帶著血跡的孩子對我道:“宛嬪娘娘好福氣啊,是個小皇子。”
強睜著眼睛看了一眼,那是一個肌膚白淨的孩子,眼睛還沒有睜開,攥著拳頭在掙紮著。
“不好了,娘娘大出血了。”夏菡嚷嚷著。接著我便失去了知覺,如今孩子呱呱墜地也算是了卻了我的心願,自己也稍稍防鬆了。
似乎睡了很久,夢裡是軒轅天佑擁著我在川州的董家,在我昔日的閨閣之中,那裡有我熟悉的繡架,有我熟悉的花草樹木,空氣也是熟悉的,歲月平靜祥和,我們相依著看著院中孩子奔跑玩耍,看著父親母親攙扶著在餘暉之下漫步,一切都是那樣讓人愉悅,那樣踏實美好。
軒轅天佑輕輕在我的耳邊低聲喚著“宛兒,宛兒。”我怎麼是宛兒呢?我是白兒,董慕白啊。
“宛兒,宛兒,宛兒。”當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的時候,軒轅天佑就在我的身邊,他注視著我,一次次的喚著我“宛兒”是那麼真切,這不是在夢中了,是在皇宮裡,我醒了。一切回到了現實,皇後也笑著站在皇上身邊,“宛嬪,你終於醒了?”
她的心裡是巴不得我不要醒吧?是巴不得我一生一世都沉睡下去吧?皇貴妃在她的身後,一改先前趾高氣揚的樣子,有些心虛的樣子,聽說我醒了,也抻著脖子往裡麵瞧看。
“宛兒,你為朕誕下了三皇子。”皇上激動不已,皇上膝下子嗣不多,皇子隻有兩個,淑妃的淩俊和皇後的淩拓。
“宛嬪好福氣啊,入宮沒一年便有了身孕,且一下子就得了個皇子,這福氣當真叫人羨慕啊。”完顏和卓假意惺惺的說著“隻是啊,宛嬪生子的過程未免太艱辛了,叫我們這些人聽著都心疼她,且三皇子是不足月便生下來的,其中不是天意,而在人為呢。”
這話便是說到了多羅氏為難我,對我濫用私刑之事。皇後麵上還是笑著,她微微轉了轉眼珠,仍舊是看著我和我的孩子,靜觀皇上的反應。
“幸而宛嬪平安誕下了三皇子,母子具是平安的,不然,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。即便如此,皇上您看看宛嬪娘娘的手指頭就知道了,娘娘纖纖玉指,那是彈琴寫字的,如今成了什麼樣子了?太醫方才說,娘娘即便是好了,手指也很難如從前那麼靈活,不知道還能不能有從前那麼好聽的琴聲了。”完顏和卓還不忘記補充一句。
佟貴人上前一步,在我身旁俯下身子“姐姐可把念慈嚇壞了。”她掉了眼淚,那摸樣當真是惹人憐愛,莫說是男子,就是我看了也不禁心動。
“我好好的。叫你擔心了。”我強撐著對佟念慈笑了笑,她住在漪紅閣裡,雖然我與她並不能交心,到底是一個宮裡,我姑且是願意她對我是有些真心的。
“皇上。”佟念慈跪倒對皇上哭泣著道“您和皇後娘娘出宮去湯泉行宮,齊佳貴人便向皇貴妃告發宛嬪姐姐與齊太醫有私情,還夥同漪紅閣的宮女小芝,做偽證,企圖冤枉宛嬪姐姐,但是因為其所指並沒有真憑實據,後宮無人相信,皇貴妃便下旨對已經身懷有孕的宛嬪娘娘用刑,臣妾等反複申述姐姐身子不好,又有孕在身不能用刑,娘娘卻執意如此,還杖刑拷打齊太醫,企圖屈打成招。最終宛嬪姐姐體力不支,差點滑胎。宛嬪姐姐拚儘全力生下龍胎,卻也是死裡逃生。臣妾初入宮,按理臣妾不該冒犯皇貴妃,但……臣妾覺得宛嬪姐姐實在委屈,求皇上皇後娘娘為宛嬪做主啊。”
“佟貴人,你一個區區貴人,竟敢汙蔑本宮?”多羅晴柔發狠的瞪了一眼佟念慈,對她狠狠的說著“往日你倒裝的好,今日才看出來,當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啊。”
“皇貴妃,”皇後終於發話了,她厲聲道“皇上跟前,你說的這是什麼話?你是妃嬪之首,往日就是這樣代替本宮管理六宮的嗎?幸而宛嬪和龍嗣無恙,否則你和本宮都難辭其咎。你不趕緊認罪求皇上開恩,還敢在這裡大聲喧嘩,成什麼樣子?”皇後冷冷的道。
“本宮有何罪?”多羅晴柔比皇後的聲音還高了些,她梗著脖子與皇後對視,不讓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