佟貴人緋紅的臉頰抬了起來,含著感念的眼神望著我,“娘娘真的怪臣妾嗎?皇上真的有意避開臣妾嗎?”
“當然沒有。”我堅定的說著,然後用手指掃了掃她肩頭的落蕊,“我們是姐妹啊。”
夏菡巴巴的等著我回來,看她焦急萬分的樣子必然知道出了事情,卻不想她隻是站在殿外踱步,我知道事情非同小可,便請幻月帶著佟貴人進去用膳,自己在殿外與夏菡耳語,“怎麼了?”
“小主,不好了。今早皇上和諸位大臣到刑部親自審問多羅福,他到是承認暗害小主之說,但卻指認小主母家是通敵叛國之罪啊,此刻,刑部已經將冬古大人看押起來了,等著明日審理呢。”
“啊?怎麼會這樣?皇上不是一直很倚重義父嗎?再者義父也不可能通敵叛國啊。”一刻之間,我便有些緊張,通敵叛國可不是小罪責,那是要株連九族的,且刑部向來是死人嘴裡也能撬開幾分話的,若是讓他們審問冬古靖,隻怕供出我董府之事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了。
“誰說不是呢?似乎是冬古大人在金陵有門生與前朝的叛軍往來密切,便懷疑其中有關聯,且冬古大人在朝為官之時也與駐守山海關的平西伯候往來書信,卻被多羅福截獲了幾封,其中似乎涉及要奪權造反的內容,皇上看了震怒。”夏菡這樣說著也焦急萬分,她扶著我又道“眼下娘娘不要輕舉妄動,好在娘娘有三皇子,皇上還是會顧念與娘娘的情分的。”
“冬古靖與平西伯候的書信怎麼會到了多羅福的手裡?”我又是蹙眉問道“他們之間的書信自然是親信送到手中的,怎會叫多羅福截獲呢?”
“聽聞是飛鴿傳書。多羅福詭計多端,大抵一早就防著大人,他嫉妒平西伯候的戰功和皇上的倚重,又擔心冬古大人與他聯手,早晚取代自己,因此暗中留意咱們冬古府裡的舉動也是有的。”
“飛鴿傳書???”我大驚失色,怕什麼還是來什麼,那我與宮外往來也是飛鴿傳書,不知道是否也落入他們手中呢?
“皇上吩咐人不得傳話回到後宮,想必皇上就是念著娘娘,想要保護娘娘。”夏菡極力的安慰我,隻好這樣揣測。
佟貴人道:“姐姐,糯米圓子要冷了,這會子正好用,姐姐站在外頭做什麼呢?”她隻是開心的笑著對我道“姐姐快進來吧。”
“好。”我淡淡的笑著,心裡卻不安樂,這幾日總覺得似乎大難臨頭一般,一來是多羅氏的話,二來便是前前後後經曆的種種,我總覺得心有餘悸不能安樂。“宮裡隻有我與姐姐是漢人,這糯米圓子也是臣妾小時候最喜歡的,如今在姐姐這裡時常吃到感覺有家的味道,著實讓妹妹更想家了你呢。”
“是啊,這偌大的皇宮沒有半個親人,你一定覺得孤單吧?”我慈愛的看著她,手裡的湯匙還在攪著自己碗裡的圓子“你喜歡皇上嗎?”
“姐姐。”她緋紅了臉,低下了頭,還是少女情竇初開的時候,那羞羞答答的樣子讓人憐惜疼愛。
“皇上是君威不可冒犯的天子,臣妾不過是個區區貴人,隻知道服侍皇上,跟隨姐姐,其他的妹妹不懂的,也不敢想。不過……”她燦燦的笑了,對我眨眨眼睛“臣妾知道,皇上很喜歡姐姐,不是普通的喜歡,是刻骨銘心的。”
“小小年紀竟渾說。”我假裝嗔怒。
“是真的,上一次姐姐早產之時,你不知道皇上有多著急,妹妹也是在那個時候知道的,若是沒了姐姐,皇上隻怕會瘋掉。”
我的心陡然疼痛著,顧盼左右之間已然在兩眼之間彌漫著水汽,若是他知道我欺騙了他,若是他知道我與冬古靖內外串通,若是他知道我曾經的至愛就是齊清遠的話,不知道他將會怎麼樣呢?
他是否會殺了我。
多少次了,話就在我的嘴邊,真相就在一瞬間可以讓他知道,我卻沒有勇氣告訴他,我害怕極了,害怕那個美好的我從他心裡徹底消失,害怕他會就此離開我的視線。
然而這幾日,我忽然有一種危機感,似乎就在不久的將來,一切都將被揭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