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嫣然是一個淚人了,冬古靖對她們兄妹有恩,且莫才回金陵,她們兄妹此生再見便是難上加難了,她含淚抽泣著道“大人在刑部大牢,等著一切查明,家產充公之後便要上路了,皇上恩準,娘娘可以在大人上路之前前去話彆。莫影,求娘娘帶著莫影同去,讓奴婢也好與哥哥話彆。”莫影的樣子以及到了崩潰的邊緣。
“你雖是冬古靖一邊的人,但本宮待你如姐妹一般,自然會完成你的心願。莫影,你放心,等過些年,本宮會去求了皇上,放你出宮,你們兄妹定能相聚。”我撫摸著她的發髻,那樣美好烏亮的發髻,如同絲綢般的柔軟,我見她與莫才即將兄妹分彆也是心疼不已。
李德福引著我往刑部大牢去了,這裡不比暗牢,到底是大金第一大牢,氣勢恢宏,隻看那一色刑具已經讓人肝膽具顫,大牢裡的火把無數,照的牢房中如同白晝一般,刺鼻的黴味,還有那些一雙雙乾枯的手,一個個幽怨如鬼火一般的眼神,就在我的身側,好像隻要打開牢門,她們便會吃了我一樣。
在最深處,我看到了兩個披頭散發的男子,背靠著背坐著,其中一人便是冬古靖,另一人便是莫才。
“義父。”我幾乎不敢相認,隻是這樣試探的叫著“義父?”
那冬古靖緩緩抬頭,看到我,一改往日的樣子,隻是臉色如同死灰一般,老淚縱橫,“宛妃娘娘。”冬古靖抽泣著喚著我,然後跪倒在我的眼前“救救老臣啊。”冬古靖這樣說著的時候,臉上的肌肉抽動著。
“義父起來說話,您起來吧。”隔著牢門,我隻得隱隱看到他的樣子,看上去是受傷了,身上的衣服染了血跡,狼狽的樣子看著便覺得心痛。
“都是多羅氏,是他們害了為父,宛兒,你一定要替我伸冤,皇上那麼寵愛你,你是妃子,你去求皇上,他……他一定聽的。”冬古靖還是不甘心,他的眼神裡似乎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樣緊張亢奮。
“大人,”莫影上前跪倒“大人,您不要為難小主了,皇上能夠寬恕大人回老家已然是格外開恩了,您知道嗎?明日吳笙將軍便要處死了。”莫影跪倒這樣說著,冬古一族已經氣數儘了。
“義父。”我對冬古靖道“您一生善於籌謀,可是如今咱們不得不認命,何況,回金陵有何不好?遠離朝廷,遠離大金,您也好安度晚年,不要在過著這樣朝不保夕的日子了。”
“不,不,不。”冬古靖發狂了,他憤怒的道“你是我一手提拔的,你不幫我,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婦。”他最後所幸破口大罵。
“大人!”莫影大聲喚醒冬古靖“您在這樣是想要小主死得難堪嗎?她如今在宮中已經備受苦楚了,大人之事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小主呢,若是小主有法子,又怎會見死不救呢?”
冬古靖稍稍平複了,莫影與莫才到一邊抱頭痛哭,兄妹話彆。冬古靖癱坐在地上,苦苦笑了“機關算儘,終究還是落得如此地步,不得不說是時也運也命也啊。多羅福斷斷不會放過你的,你以後自己小心便罷了。終是老夫錯了,絲雨也罷,你也罷,都是老夫害了你們,若不是老夫,你們也許可以安安穩穩的在司樂塾,也許你今日已經和齊清遠成親了,說到底是老夫錯了。”
“已經是從前的事情了,義父無需自責,宛兒不敢恨,還要謝過義父,若不是您,宛兒如何能與皇上相見,這一生能與皇上相見已然是我的福氣了。”
“你要小心。”冬古靖最後道“老夫知道,你川州的母親並非你的生母,你繼母人心不足,她知道你進宮為妃,所以早有貪欲,老夫隻怕,她會被貪欲蒙了眼睛,反過來害你。”
我心中雖然不以為然,到底是我董府之人,雖然我與她不睦,到底不會這樣狠心害我的,“義父出了京城便隱姓埋名,可以去金陵,也可以不去,隻小心保重就是,萬一宛兒這裡不好,也不會在牽連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