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……”沈英祿稍有遲疑。
“滾!”皓哲一揚手給了沈英祿一巴掌,太監總歸是窩囊沒骨氣的,經不住打,打了一巴掌便捂著臉哭哭唧唧的出去了。
經過這樣一番打鬨,漪紅閣裡麵目全非,聳肩瓶砸碎了,幔帳,錦簾也都散落了,棉被被踩的臟兮兮的,桌椅倒地了,幻月的發髻也散落了,夏菡的嘴角掛著一點血跡,我的寢衣也撕破了,隻有淩印還是在金黃的小軟被裡,隻是他被方才的事情嚇著了,聲嘶力竭的哭泣著。
“來,我幫你抱著皇子,你且去換衣裳,梳洗梳洗吧。”元格格誠摯的瞧著我,想要接過淩印,我卻本能的後退著。
皓哲站在床邊,七尺男兒,馳騁沙場多年,皇帝麵前他是錚錚鐵骨的漢子,下人前,他是威震四方的郡王,如今見了這樣的我,卻終究忍不住他的淚水“宛妃娘娘,不要怕,臣來晚了,叫您受驚了。”他關切的俯下身子,企圖望著我的眸子,而我卻拚力將頭埋在我的胸前。
“還是我們來服侍吧。”幻月和夏菡已經站起身,耐心的將淩印從我的懷中一點點抽離,又為我披上了錦衣。
元格格望著皓哲如此深情,自己也覺得有些尷尬,便岔開了話題道“是太後叫元兒過來的,太後知道皇後的脾氣,太後心裡還是惦記著你的,隻是眼下事情難辦,輕了不是,重了也不是。前朝也為此事連日上褶子,皇上太後不得不顧全大局。你且忍耐忍耐吧。”
“來,給我吧。”皓哲接過幻月端來的茶水,親自吹散了熱氣,將它放在我的唇邊“什麼事情你都不必操心了,隻養好自己的身子。”
元格格見他如此,隻得退了下去,坐在下手淡淡的笑著。“冬古大人暫且還不能離京,隻等宗人府審理清楚此事,大抵也就可以叫他們上路了。”
“小主。”幻月含著淚,“你說句話啊。”
我張了張嘴,掛著淚痕的臉抽動了幾次,便咳出了一口血。幻月和夏菡趕緊上前為我捶背撫胸,可是皓哲與許筱元皆是嚇壞了,兩人麵麵相覷。
“怎麼病的這樣重了?請太醫了嗎?”皓哲又問道。
“小主不許咱們請太醫,奴婢不敢。”夏菡隻是垂淚。
“都這會子了,還聽你家小主的做什麼?”元格格焦急著道“來人啊,去請太醫。”
“若是我今日不來,你還不打算請太醫嗎?你還不打算叫人告訴我嗎?”皓哲雙手攬住我的肩膀,“我知道,你的心裡沒有我的位置,我也知道,你的心裡直到此刻還念著的是皇上,縱然你我不能做成夫妻,那……我也算是你的一個知己好友吧?你如今身陷困境,怎的就不會想到找我搭救你呢?你知道的,無論刀山火海,我都願意為了你去的。”皓哲因為心痛已經口不遮攔了。
“郡王!”元格格上前攔住他的話“你這是要害死宛妃嗎?她為何不肯請太醫,你我心裡都是知道的,如今你又說這樣的話,難道是想看著宛妃萬劫不複嗎?”元格格這樣說著,便握住了皓哲的肩膀。
皓哲微微顫抖了一下,便鬆開了我,“是我忘情了。”他站起身,強忍著淚水,走開了。
“謝謝你。”我強打精神,對元格格這樣說著“從第一眼見你,我就知道,你會幫我。因為你我都是一樣的人。”
她怔了一下,顯然覺得意外,少頃又恢複如常“我和你一樣也不一樣。”她淡淡的笑了“我是在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。我這一生所追求的終究都沒有得到,我很是羨慕你,若我能像你一般,也許早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。終究是不敢,害了自己也害了彆人。”她的話中大有深意。
“小主,”幻月弄濕了帕子給我擦拭臉頰“皇後未免也太過分了,這麼明目張膽的到漪紅閣來搶走三皇子,虧得郡王和格格趕來,不然,今天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子呢。”
“隻怕,皇後不會就此罷休吧?”夏菡發愁著道。
“皇後的心思,你我都知道,她畢竟是赫赫巴的女子,太後縱然知道,有的時候也不好出麵乾預,就如今日這樣,太後一早預料到了,隻能派了我來。所以這事情……還在皇上。”元格格說著便深深的望了一眼皓哲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