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總……”
我想問問他身體的情況時，齊主任已經搶先開口：“沈總，車都已經準備好了，咱們一會先去項目上那邊轉一圈，再看看規劃文件。”
他話音剛落，沈一凡便跟著他一塊走了，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。
上了車，我和沈一凡一同坐在後座上，齊主任今天特彆健談，一直在和沈一凡說送那些領導回去的趣事。
我壓根沒機會問沈一凡他現在的身體情況，但是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色，怕是沒好全他就堅持要出院了。
在項目上轉了一圈，這一次我們去的是離海邊最近的那一塊棚戶區。
沈氏打算在這裡建個A國最大的海邊度假村，擁有私家沙灘和遊艇。
選址在這裡，就是看重這裡離海邊近，但是唯一擔心的，就是這邊的地質到底適不適合。
就在齊主任終於累了，要喘口氣的時候，我才終於找到了機會，將熱茶遞給沈一凡：“沈總，你的身體還好麼？如果沒好的話，還是先去醫院住著吧。”
他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，和昨天晚上的他就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一般：“無妨。”
他不再看我，就連我手裡的熱茶都沒接過。
仿佛在刻意遠離我一般。
就在這時，前麵突然出現不少人，他們手裡拿著木棍鐮刀等工具，手裡似乎還拿著橫幅。
因為離我們遠，我看不清楚上麵的字，隻是感覺應該不是什麼好事。
齊主任直接變了臉色，立刻轉過頭看向我和沈一凡：“沈總，宋助理，趕緊走，趕緊！”
他也不說為什麼要走，隻是突然間來這麼一句，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
儘管這樣，我還是和沈一凡上了車，就在司機準備發動車子離開時，那些人已經把我們給圍的嚴嚴實實，根本不給我們離開的機會。
沈一凡的麵色瞬間冷了下來，他看著齊主任的眼神淩厲：“到底是什麼事？如果你現在不說的話，以後也沒機會說了。”
齊主任一頭冷汗，神色慌張：“這不是為了拆遷的事嘛，畢竟這涉及到錢的問題，有的人滿意，有的人不滿意，所以就……”
齊主任還在這和稀泥，可是車外的人已經等不住了，開始用手裡的工具砸車窗。
那砰砰的聲響很是嚇人，即便是幾次和死亡擦肩而過的我，也感覺到害怕。
隻是麵上依舊要裝作一副鎮定的模樣，緊握著的雙手，還是泄露了我此刻的情緒。
沈一凡冷冷地看了齊主任一眼，直接拉開車門要下車，我按住了他的手：“你現在下去的話，那些人不會放過你的。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。”
齊主任這才想到了報警的事，哆嗦著拿出手機準備撥電話，可是外麵的人看著我們要打電話，情緒似乎更激動了。
“等不及了。”
沈一凡撥開我的手，徑自下了車，我緊跟在他的身後，而齊主任則是縮在車裡，根本不敢下車。
那些人見著我們下車了，倒是安靜了下來。我趁著這個機會瞄了一眼他們手裡的橫幅，大致上猜到了他們的來意。
雖然和齊主任說的一樣是拆遷引發的問題，可是這些人，似乎在這件事上吃了不少暗虧。
“你就是沈氏的代表吧？”
為首的男人穿著一件皮衣外套，皮膚黝黑乾燥，應該是他們的代表。
“對，我是。我想知道你們今天為什麼聚集在這裡，更想知道，拆遷到底出了什麼問題。”
沈一凡說這句話的時候，朝著車裡的齊主任看了一眼，齊主任立刻把頭縮了回去，不敢對上沈一凡的視線。
“這得問你們了！你們就是奸商，騙我們簽字把房子給你們，結果你們把我們安置到鳥不生蛋的地方。那裡連一條像樣的公路都沒有，你們讓我們怎麼搬過去？！”
“就是，我們的房子都被你們拆了，你們得負責賠償！”
“你們必須賠償！”
那些居民們瞬間激動起來，揮舞著手裡的木棒等武器，看上去著實有些駭人。
“和他們有什麼好說的，他們就是為了錢才這麼做的，要我說，就得好好揍他們一頓，他們才能夠給咱們一個滿意的答案！”
不知道是誰突然間說了這麼一句，我注意到眼前銀光一閃，有什麼東西朝著沈一凡撲來。
我下意識地往前一靠，擋在了沈一凡的身前。
下腹傳來劇烈的疼痛，我低頭看著身上淺色大衣已然被殷紅的鮮血染上斑駁。
而我昏迷前看見的，是沈一凡震驚的眼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