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,可是有的時候,人還是退一步比較好。”
楚非歎了口氣:“我不希望看到你因為這件事再受到任何傷害,就算是你父母在的話,也會希望她活下去的吧。”
楚非提到我爸媽,我一下子就沉默起來,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當初我爸媽即便是死,也不肯說出沈琅的名字,就是為了保護她。
如果沈琅真的被判了死刑,我爸媽如果還活著的話,他們會和楚非說的那樣,希望她活下去嗎?
我陷入了沉思中,在這個問題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。
“怡文,我希望你能夠想清楚,彆做讓自己後悔的事。如果你爸媽還活著,我想他們的想法和沈玉林應該是一樣的。因為天底下的父母,都是一樣,不管自己的孩子犯了多大的錯,他們依舊是自己的孩子。”
楚非說的意味深長,我握緊了手中的水瓶,不知道說什麼好。
我沒法反駁他的話,或許他說的是對的。
“其實一直以來,隻是你放不開這些事罷了。怡文,該向前看了。”
楚非又說了一句,我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響起,應該是他離開了。
我看著他離去的身影,真的隻是我放不開嗎?
……
因為競標的事,連著幾天,我都陷入了無休止的加班中,每天麵對一堆工作,簡直讓人頭疼。
這畢竟是我來到陸氏傳媒的第一次競標,結果對現在的我而言,十分重要。
所以我必須盯緊每一個步驟,避免出錯。
邱琳被我催得都有點發毛了,可是礙於陸明,不敢當麵對我發火。
就在我忙得頭昏眼花的時候,律師那邊打來了電話,沈琅的案子,明天就要開審了。
我當時愣了好一會,半晌才說了個好字後,掛斷了電話。
我想起楚非和我說的那些話,還有沈玉林哀求我的模樣,應該放過沈琅嗎?我沒有答案。
下班後,已經是晚上十點了,我直接去了一間酒吧。
最新煩心事太多,以至於讓我此刻想要發5泄一下。
我去酒吧,恰好是上次徐寅生帶我去的清吧,這裡不像是彆的酒吧那樣熱鬨非凡,安安靜靜地喝點酒,倒是可以讓我的心情稍稍得到一點放鬆。
“怎麼自己一個人在這喝酒?”
不知道什麼時候,徐寅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,我覺得我最近偶遇他的次數,似乎越來越多了。
“沈琅的案子,明天就要開審了。”
其實結果我都已經知道了,所謂的開審,不過是走個流程罷了。
“我倒是聽到了一點風聲,我想,你應該也知道了吧?”
徐寅生沒有挑明,但是我想這些事應該是瞞不過他的,他的消息渠道,要比我靈通的多。
“是,知道了。”
就是因為知道了,所以才會在這裡借酒澆愁。
人說借酒澆愁,等於愁上加愁,這話,倒是一點沒錯。隻要一想起這些事,我就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像是亂成一團麻,不知道該怎麼選擇。
如果過了明天,我想要讓沈琅付出代價的話,就太難了。
“宋怡文,我知道你在煩什麼,可是我還是會勸你一句,你能做的,就隻有這麼多。”
徐寅生看著我,歎了口氣:“我知道你心有不甘,可是沈玉林既然已經插手了,那麼這事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。有時候退一步,未必是壞事。”
“可是,就這麼放過她嗎?”
我想起沈琅的獰笑,直到現在,我依舊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悔恨,仿佛她做這一切,都是天經地義一般。
“不是放過她。而是你現在的確拿她沒辦法,怡文,你什麼都好,就是太固執了。彆忘了,沈玉林是你的親生父親。”
他最後一句話壓低了聲音:“沈琅做的這些事,已經很傷他的心了,而且彆忘了,你們告訴他,他的親生女兒不在了,沈琅現在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依靠,你真的想要看到他出事嗎?”
徐寅生和楚非一樣,永遠都知道怎麼才能夠說服我。
我承認,我被他說服了。
就像是他們說的那樣,我爸媽如果還活著,他們不會願意看到沈琅出事,以沈玉林現在的身體狀況,如果沈琅再出事,他可能撐不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