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沈潔說完，沈一凡已經大步上了車，我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上了車，然後等車子發動後，給沈潔發了個短信，讓她彆擔心。
沈一凡依舊是冷著一張臉，他將車子發動的時候，我心裡有點發怵。
我感覺今天回來沈宅，是一件錯誤的事，如果我們不回來的話，說不定沈一凡不會聽到劉婉說那些話，此刻他臉上的表情，也不會這麼可怕。
我最怕沈一凡露出這樣的表情，因為一旦他露出這樣的表情，我完全猜不透他心裡的想法。
我倒是寧願他發怒，或者是直接痛哭一場，至少這樣還能夠宣泄心目中的不滿。
“沈一凡。”
我低聲叫著他的名字，希望他不要沉浸在之前的事情中。
“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，劉婉說的，也不一定是真的。”
畢竟劉婉現在和沈玉森鬨了不愉快，她為了能夠讓沈一凡恨上沈玉森，應該會采取不少手段。
“我知道她說的話有問題。”
沈一凡淡淡地說道，可他依舊是看著前方，神情冰冷。
我一怔，他既然知道劉婉的話有問題，可為什麼整個人看上去還是那麼不快？
“可是他，從頭到尾，幾乎沒有辯解過一句。”
他繼續說道：“我很希望他能夠徹底否認，告訴我那不是真的，接著告訴我真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。可是一直到我們離開，他也沒說。”
“你應該很清楚他的性格，如果他當初不是對不起曲家的話，他不會這樣。”
“當年我母親不愉快，是事實，抑鬱後自殺，也是事實。”
“這些都是我經曆過的。”
沈一凡說完這些後，猛地一刹車，好在我係了安全帶，才堪堪沒往前撞去。
這個時候我注意到，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車子停到了海邊。
他打開車門下了車，直接往沙灘走去。
我看著他跌跌撞撞的模樣，很是擔心，他該不會想不開吧？
可轉念一想，我立刻在心裡否決了這個念頭，我所認識的沈一凡，應該不會這麼脆弱。
如果真的要想不開的話，那麼他昨天晚上就應該想不開了，不會等到現在。
我跟著他走到了沙灘上，他直接將腳下的鞋子脫了下來，赤足走在沙灘上。我學他這樣，當細細的沙漫過腳背的時候，倒是感覺還不錯。
“沈一凡。”
我看著他不斷地往前走去，心裡一慌，急忙跑過去拉住他的袖子：“彆再往前走了。”
他要是再往前走的話，真的就走海水裡邊了。
“放心吧，我不會想不開的。”
沈一凡看著我，嘴角扯出一抹笑意，可是此刻笑著的他，看上去比哭著還難看。
“如果不想笑的話，就彆笑了。”
我完全能夠理解沈一凡此刻的心情，換做是我的話，我也根本笑不出來。
不管劉婉說的那些事是不是真的，但是那些話，實在是太傷人了。
沈一凡沒說話，隻是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，我坐在他的身邊，此刻海風吹來，似乎讓我的腦子清醒了不少。
“一凡，過去的事，彆去想了。即便是該傷心難過，那個人，也不該是你。”
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，隻能夠讓他暫時彆去想那些破事。
不管沈玉森對曲家做了什麼，可是沈玉森卻從來沒有傷害過他，甚至為了保護他，不讓他知道這些事，應該付出了一些代價。
“以我對他的了解，當年曲家的破產，肯定和他有密不可分的關係。怡文，以前我總是勸你，讓你放棄追究沈琅的責任，可是現在換做我自己，我才終於明白，放棄太難。”
“是他把曲家逼上了絕路，我在調查曲家往事的時候，一直有人在阻止我，可是我怎麼也沒想到，那個人會是他。”
“我很尊敬他，即便是我母親為了抑鬱致死，我也尊敬他。可是昨天你告訴我那些事之後，我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。”
“是他把曲家推入了深淵，也是他養大了我，教育了我。”
……
我聽著沈一凡的話，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現在矛盾的心情。
我想，如果換做是我的話，我也未必能夠接受這一切吧。
“怡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