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會怎麼想？我一時間，沒有了答案。
如果換做是我的話，我想我也絕對不會原諒沈玉森。
之前我聽沈玉森說的那些話，的確能夠感受到沈玉森對沈一凡的好。可是沈玉森對沈一軒，也確實太無情了點。
“或許，他是知道曲家那些人會放過你，所以才不同意的呢？”
我嘗試安慰沈一軒，儘管我自己也覺得我此刻的說法，毫無說服力。
沈一軒聽了我的話，頓時笑出聲來：“宋怡文，你覺得你能夠相信這樣的說法麼？如果他真的疼愛我這個兒子的話，又怎麼會用我這個兒子的性命去開玩笑？”
“怡文，這個笑話，真的一點也不好笑。”
聽著他這麼說，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。
如果沈玉森能夠把對沈一凡的疼愛分一點點給沈一軒的話，我想他今天都不會到這個地步。
他對沈一軒，是過分了點。
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一向對沈玉森言聽計從的劉婉，也會突然變得那麼激動，這種事換做是誰的話，都接受不了的吧。
“沈一軒……”
我艱難地開口，可是話到了嘴邊，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。
或許，他現在要的不是安慰，隻是一個傾訴的對象。
“你彆安慰我了。事情到了今天，怪隻怪我自己太愚蠢，以為我父親隻是偏心，可如今看來，他的心一直在沈一凡身上，卻從來沒有想過他還有我這個兒子。”
沈一軒抓起酒瓶，咕噥幾口，我看著一瓶酒已然見底。
“不管他怎麼對你，這些事不是你的錯，所以，你不用這麼對自己吧。”
我真的怕沈一軒這麼喝下去，遲早要喝出毛病來。
“怡文。”
這個時候，沈一軒抬起頭來看著我，他的眼神已經有些朦朧：“我真的這麼差麼？差到我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願意救我？”
他的問題，我根本找不出答案。
我想這根本不是他差不差的問題，隻能說，沈玉森根本不愛他這個兒子。
這不是沈一軒的錯。
“你一點也不差，沈一軒，其實你很優秀，隻是……隻是……”
我實在沒法當著沈一軒的麵和他說出那麼殘忍的話來。
沈一軒看著我，突然笑了起來：“優秀？宋怡文，我這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誇我優秀。”
“記得小時候，每當我考了滿分的時候，我總會高興地拿給他，希望他能夠像表揚哥哥一樣表揚我。可是他總是看都不看我一眼，我就像是他所厭棄的人一樣，他連一點關注都不肯給我。”
“後來，我故意在試卷上畫畫，故意拿零分，每次老師通知我叫家長的時候，我的心裡都一點竊喜，我以為他在看到這些後悔勃然大怒，哪怕是回家訓斥我一頓，打我一頓，也證明他是有在乎我的。”
“可是沒有。他沒有一次出席過我的家長會，甚至有的同學都笑話我，說我隻有母親沒有父親。”
……
沈一軒說到後麵的時候，神態已經十分平靜了。
他的眼中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，看得我心裡泛酸。
再加上聽到他說的那些事，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當初有多麼可憐，幾乎是在沈玉森的徹底忽視下長大。
這樣成長的沈一軒，不恨著沈一凡才怪了。
“彆想了，沈一軒，這都不是你的錯。”
我打斷他的回憶，不想他繼續想下去。
過去的回憶對於他而言，就像是已經結疤的傷口，他繼續回憶的話，隻會重新將結好的痂扒開，露出裡麵血淋淋的傷口。
這樣的話，他隻會更疼。
我不想看到他這樣。
雖然我之前的確不太喜歡沈一軒這個人，可是在和他接觸後，了解到他的過往後，心裡對他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厭惡。
他也隻能說是一個……可憐人吧。
“怡文，我想毀了沈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