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切都還來得及!
想通了這一切,商雲婼因夢境而恐懼的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下來。心靜了五感也靈敏起來,她聽見屋外由遠及近傳來了腳步聲。
隨後,初瑤便興奮地低聲說:“小姐,侯爺到了。”
商雲婼瞬間坐正了身姿,整理好衣裙蓋頭,緊張又期待地等待儲瑾禮的走近。
夢裡,夫君在新婚夜並未與她圓房,甚至沒在她們的新房過夜,第二日就被傳揚了出去,成了全城勳貴後院的談資笑柄。
這也是她心生怨懟的緣由之一。
正想著,頭上忽地一輕,蓋頭被掀起,燭光太亮她下意識閉了閉眼。
隨後卻感知到身前的光亮被遮住,她重新睜開眼,隻能模糊地看到一個高大修長的輪廓正站在她麵前。
初瑤和門外小廝紛紛退出門外,房間裡靜謐了下來,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等了等,麵前的人卻沒任何動作,她輕聲喚道:“夫君?”
半掩的窗扇被夜風吹開了縫隙,燭火撲朔,暗了暗又複亮了起來。
男人撥開被吹到胸前的發,清雋挺拔的身姿將緋紅的釵鈿禮衣穿出了矜貴感。
瘦削的臉頰如瓷般白得毫無血色,襯得唇更殷紅了些,唇瓣微微張合,刻意低壓了聲音,淺淺應了一聲。
“嗯。”
一張清冷孤傲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,狹長幽黑的雙眸閒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,冷漠疏離中多了絲觀察探究的意味。
六個時辰前,他那本該今日大婚的哥哥因不喜這門婚事竟在新婚當天離家出走,新郎丟了家人丟不起這個臉便將婚服交給了他,讓他代替拜堂成親。
他並不怕家人的威脅,原本是想拒絕的,可得知新娘是商雲婼,他便默默將喜服穿上了。
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同意這種荒唐事,可能因為前些日子西郊外她那用儘全力的一推吧,商雲婼救了他,卻也因此傷了自己的雙眼,這是第一次有人在危難關頭寧可自己受傷也要救他。
可他又曾親耳聽到,她說他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庶子,也配跟儲瑾禮比?
他想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,就為了這點好奇,他如今便站在了這裡。
隨著他淺淺地應聲,商雲婼的心緩緩歸位,暗笑自己如驚弓之鳥。
現在一切都還沒發生呢,怕什麼。
眼前的頎長身影緩緩轉身似乎要離去,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,也顧不得矜持羞赧,用力將他扯向自己。
她不想如夢中一般,新婚夜獨守空房,與他離心離德。
他毫無防備被她扯得趔趄,摔倒在她身上,嬌軟的身體在他堅實的胸膛下卻一動都不敢動,似能感受到她密如擂鼓的心跳。
他雙手撐住床榻,冷毅的下顎都在用著力氣,維持著平衡。
緩了緩,鴉羽似的長睫垂下,細細端睨著她,慢慢附身唇瓣停在她唇前,卻未吻下去。
騰出一隻手觸著接近趨於僵硬的臉頰,慢慢撫上纏在眼上的紅絲帶,指腹摩挲。
感受到她的陣陣顫栗,他暗暗勾唇,呲笑她膽如鼠般小卻妄想做狐媚行徑。
喉結滾動,他及時遏製住欲望準備起身掙脫之際,她卻雙手將他環腰抱住,用力翻身將他壓在身下。
纖細的手指張開穿過他的十指牢牢扣住,嬌嫩的唇瓣似在尋著什麼,從頸側向上攀延至耳後停下,低聲呢喃。
“夫君,彆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