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雲婼索性將話說明白了些：“儲硯，就算你沒有這個婚約，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。”
她不去看他又紅透了的眼尾，徑自說完想要說的話：“我是和離過的女人，我這輩子是不可能再嫁人的，更不會嫁給你，所以我們之間原本就是不可能的。”
她乾脆轉過身去，眼不見，心不亂：“所以，你也不必再我這裡浪費時間了，你是大好年華，就算這個婚約退了，日後你也是要娶彆人的......”
她話語驀然頓住，因為她身前的影子被籠罩在另一個高大的影子裡，擋住了全部的光線。
商雲婼慢慢回過頭，對上儲硯水霧的眸子，像是深潭裡積了一夜的暴雨，隻要輕輕一眨眼，便會溢出一行清淚。
他慣會用這招逼她就範的，商雲婼這次硬著心腸將話說完：“所以，我覺得我們日後就不要經常往來了吧。”
預知夢的事她再想辦法，大不了先阻止哥哥，不求富貴隻保平安唄。
“你不嫁，我便不娶。”
他驀然開口，柔著嗓音說了這句話，許是聲音太過溫潤，讓她心尖為之一動。
可緊接著，她便被他的下一句話嚇住。
“但是如果你敢嫁給彆人，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。”
蓄積著霧氣的水眸似是折射出了寒光，陰森森的，像是眼尾變得猩紅，似是因極力壓製著什麼而輕輕戰栗著。
商雲婼有些害怕他這個樣子，她向後退著，卻發現已經抵在了牆壁上，無路可退。
儲硯將她驚恐的神色儘收眼底，他一步未挪，輕輕閉上了眼睛，獨自消化著翻湧的情愫，兩行淚落了下來，順著清晰分明的下顎線滴落在地上。
他閉著眼流著淚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，濃濃的破碎感讓商雲婼心裡緊了緊。
她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也很複雜，雖說是害怕夢裡的那個他，卻也在侯府的那幾個月中，將他視為自己的親人，弟弟，朋友。
所以，她才會被他的示弱拿捏，因為心裡是見不得他受委屈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