儲瑾禮用劍插在地上,無力地塌了脊梁,空有一腔怒意無處發泄般自暴自棄:“是,我更不孝,我更愧對祖母,她待我這般好,我卻婦人之仁,我不孝。”
儲硯垂眸看著頹然的他,走過去將自己的劍拔出遞給了儲瑾禮。
“用我的這把劍,或許你可以心裡更加沒有負擔一點。”
儲瑾禮緩緩抬起眼,看向他遞過來的劍,薄霧中看清了他。
提燈上,燭火映出他那極致精致的臉部輪廓,那雙好看的雙眼此刻勾人心魄,似要拉他入深淵一般,平靜的表情下是一種肆意的瘋狂。
儲瑾禮深吸了口氣,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,聲音微微發顫地問:“你為何非要我親手殺了她?朝廷自有法度。”
儲硯嘴角勾起,語調極緩,帶著蠱惑:“法度哪有手刃仇人來得快意恩仇?怎麼,堂堂寧遠侯爺,堂堂少將軍,殺個女人都不敢啊?那個女人可是剛剛殺了你祖母的,你能想象到你祖母臨死前有多絕望多痛苦嗎?她的心願一樣也沒達成,她沒看見你的親生兒子的降生,她終其一生想要的侯府嫡長孫終究沒能親眼看到,她死不瞑目啊。而她寵愛到大的孩子,卻連提起劍,為她報仇都不肯,如果她還活著,你猜她會不會要你殺了這個欺她騙她殺害她的女人的命?”
儲瑾禮雙目逐漸染了血色,在他的一聲聲誘導下終於提起了劍,步履蹣跚地走向房間中。
儲硯緩慢移動著腳步,走到門口看向屋內的屏風後,那悠然的模樣似乎在欣賞什麼美景一般。
儲瑾禮繞過屏風,拿著儲硯的佩劍,劍尖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,手指微微發顫。
被暫時押著的薛凝諳嘴裡還塞著彩秧的繡花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