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裡輕聲呢喃著什麼,隻可惜,沒有人能聽懂。
夏淺蹲在他麵前,看著這樣的他,心裡很難受。
她還記得十幾年前,母親發生火災,她被臨時送到了晨曦孤兒院,那時,她在孤兒院認識的第一個朋友,就是北堂遠。
不過那時候,他不叫北堂遠,他跟他的母親姓梁,叫梁遠。
北堂遠和北堂深眉眼間有些相似,所以,六年前夏淺在巴厘島第一次見到北堂深,會覺得他眼熟。
“阿遠......”夏淺躊躇許久,終是叫出他的名字,“你還記得我嗎?我是淺淺。”
北堂遠並沒有看她,將全部注意力放在懷中的骷髏頭上。
他白皙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頭骨,嘴裡咿咿呀呀地哼著。
“阿遠......”她鼻子一酸,眼淚幾乎掉下來。
他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,對周遭的一切不聞不問。
一行人站在樓下的草坪上,透過窗戶看著房間裡的北堂遠,夏淺問道:“阿遠為什麼還抱著那個東西?”
護士解釋道:“我們試圖從他手中拿走骷髏頭,但是他情緒非常激動,對醫護人員又踢又打,不得已,我們隻能讓他暫時保留那個東西。”
陪同夏淺他們一起來的警官說道:“我們懷疑那個骷髏頭是某位被害人的,原本打算化驗檢測,但是北堂遠不肯放手,我們隻能等他情緒穩定之後,再繼續那項工作。”
“謝謝你們!”
夏淺誠摯地向他們道謝,她很難想象,如果他們強行拿走骷髏頭,會對北堂遠造成多大的傷害。
在那段慘無人道的拘禁日子裡,大概骷髏頭已經成為他的精神支柱了。
夜裡,裴宴州撥打了一個電話。
電話響了三聲,被人接聽起來:“裴先生,我送給你的禮物,你已經收到了,可彆忘記你的約定。”
裴宴州靠在沙發椅上,淡淡道:“我記得很清楚,蘇慕容一定會得到她應有的下場。”
沈然輕笑:“既然如此,你還找我做什麼?”
“你當初告訴我你的名字,不就是希望我能夠找到你麼?我猜測,你應該是第五間密室裡麵的男人。”
沈然頓了頓,半晌,聲音帶著冷意。
“你說得沒錯,我本來和他們一樣,像狗一樣被她囚禁在密室裡麵。但是我比他們聰明,我拋棄了自尊,我甘願做她的奴隸,我想儘辦法討好她,所以我才能健全地走出那個地獄。”
裴宴州淡淡道:“我對你的過去不感興趣,也不會去追究你的身份。我隻想知道,另外四個人的情況,他們的名字,個人信息,以及,他們為何會被蘇慕容囚禁。”
沈然沉默了片刻,說道:“我可以告訴你,但是你必須向我保證,不會將我的事情抖露出去,我隻想重新開始新的人生。”
裴宴州緩緩吐出三個字:“我保證。”
“好,我相信你。”
沈然沉聲道:“說得煽情一點,我們每個人都有一段血淚史。第一間密室裡麵那個男人,名叫陳昭,他現在37歲,已經被囚禁了十五年,他是蘇慕容囚禁的第一個男人。據說,他的眼睛酷似蘇慕容的初戀情人。他曾經嘗試逃跑,結果被保鏢打斷了全身的骨頭,像活死人一樣癱瘓在床上。”
“第二個男人,名叫肖臨,35歲,被囚禁了十四年,他是因為鼻子和嘴巴酷似蘇慕容的初戀情人。他也曾試圖逃跑,但是失敗了,被活生生切斷了雙腿。”
“第三個男人,名叫李東浩,30歲,已經被囚禁了十年,他的下巴酷似蘇慕容的初戀。他很要強,個性剛烈,不肯做蘇慕容的奴隸,所以她想儘辦法,用各種手段侮辱他,調教他,最後將他變成了一隻狗。”
“第四個男人,名叫梁遠,他是我們幾個年紀當中最小的,才28歲,他十五歲就被囚禁了起來。他和我們不一樣,並非因為長得像誰,而是因為他長得太美了。他是蘇慕容最喜歡的玩物......”
裴宴州深邃的黑眸帶著森冷寒意:“所以,蘇慕容囚禁你們,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你們長得像她的愛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