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娘慘死在懷中的一幕在沈南枝腦海裡揮之不去。
刻骨銘心的恨意和疼痛幾乎叫沈南枝窒息。
她攏在袖子下的手死死掐著掌心,鑽心的疼痛才叫她瞬間恢複了理智。
再抬眼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薑嫣然,沈南枝笑了笑:“沒什麼,我隻是覺得阿娘沒有白疼姐姐,遇到事情,姐姐總是把阿娘放在第一位。”
聽到這話,薑嫣然瞬間笑顏如花:“那是自然,在我這裡,舅母就同我阿娘待我一般好,她這兩日正病著,原本我也打算去寺裡為舅母請平安符的。”
沈南枝不動聲色的避開了薑嫣然前來攙扶的手,笑道:“是啊,姐姐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都有孝心。”
沈南枝怕自己控製不住要捏碎她的骨頭。
同薑嫣然坐在一輛馬車上,幾乎要叫她窒息。
隨意應付幾句之後,沈南枝就抬手打起車窗簾子,看向外麵的景致。
春色當前,風景正好。
放眼看去,漫山遍野的桃紅春杏開的正豔。
暖風拂麵,花香濃鬱,沁人心脾。
沈南枝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看過外麵的天色,呼吸過這般新鮮的氣息了。
前世,她被活活困死在棺木裡。
薑嫣然恨極了她,不但叫她慘死,還命高僧在棺木上設下符咒和禁製。
就算是人死了,也要叫沈南枝的魂魄不得往生,更無法掙脫那散發著腐朽惡臭氣息,還暗無天日的棺木。
畢竟那是皇陵。
不說這裡麵設下重重機關,幾乎有來無回,也不會人會傻到頂著被誅九族的重罪敢來皇陵鬨事。
更誆論去撬開她一個“妃子”的棺木。
沈南枝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絕望中待了不知道有多久,她以為自己會一直被困在裡麵。
卻在某一天,她突然聽到皇陵外有了響動。
她的魂魄雖被困在棺木,但感知能力卻比做人的時候還要強烈。
聽外間的動靜,是有人帶兵闖入皇陵。
那人帶兵一路殺進皇陵,闖過層層機關,竟不是為了主墓,而是直奔她所在的墓穴!
當她的棺木被人破開,鋪天蓋地的光和亮突然湧入眼前,沈南枝隻來得及看到一個輪廓,一雙眼睛,她都還未看清楚為自己破開棺木那人的模樣,再睜眼,她人卻已經到了回京的馬車上。
她想,若無那人擅闖皇陵破開她的棺木,替她撕掉符文禁製,她的靈魂還不知道要被拘禁多久。
既有來生,她想好好謝謝他。
那人的輪廓有些眼熟,她應是見過的。
隻是,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。
她正想的出神,馬車突然猛地一晃,隨著馬兒的一聲嘶鳴,原本疾馳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。
“小小......小姐,前麵路上躺了個渾身是血的人!”
車夫的聲音裡帶著緊張:“小姐,這人一身是血,肩上還有箭傷,恐有性命之憂。”
因為意外和緊張,車夫阿肆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。
沈南枝渾身一僵,腦袋都有些發懵。
她都已經選了另外一條路了,為何還是能遇到蕭祈安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