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枝枝彆怕啊,阿娘隻是累了......若有來生,咱們......再做母女......”
沈南枝瞬間紅了眼。
真好,她們還有來世。
阿娘還好好的活著,真好。
為了不讓眼淚留下,沈南枝連忙抬頭望天,將洶湧澎湃的情緒強壓下去,又攥緊了拳頭,將指甲深深嵌入肉裡,那鑽心的疼痛才終於叫她恢複了平靜。
她這才連忙迎了過去。
饒是她已經掩藏的很好,卻還是叫阿娘看出了端倪。
她抬手搭在沈南枝的腕上,關切道:“怎麼了?我們枝枝臉色不好,可是有哪裡不舒服?”
沈南枝連忙搖頭:“阿娘彆擔心,我隻是在車裡悶的久了,頭都有些發脹。”
恰好這時候,幾位舅母已經收到消息迎了出來。
不等阿娘多問,沈南枝就攙扶著她進了府。
二舅母姚氏和四舅母許氏就快步跟了過來,並笑道:“盼星星盼月亮,總算把阿馨盼回來了,枝枝又長高了,瞧著當真可人的緊!”
“這位是妹夫的那位表侄女?難怪世人都說外甥像舅,這姑娘和枝枝眉眼處竟有四五分像呢。”
大舅母和三舅母也緊跟了過來,圍著沈南枝母女和薑嫣然說個不停。
幾位舅母本來也都是武將家的女兒,而且都是自幼同沈南枝阿娘一起玩兒到大的,後來成為姑嫂,自是比旁人更親密。
趁著她們拉著阿娘去前廳說體己話的功夫,沈南枝也沒管薑嫣然,連忙去了南苑看那位恩人。
大夫看診之後,沈南枝才知道,他雖然傷的重,但好在沒有傷及要害,隻是失血過多,再加上牽扯了陳年舊傷導致的身體虛乏,隻需好生將養便是,沒有性命之憂。
沈南枝這才鬆了口氣,剛將大夫送出門,一轉頭,就對上那人那雙冷清清的眸子。
他麵上的血汙已經洗去,露出他原本病弱蒼白的模樣。
雖然俊美無儔,卻給人一種脆弱的仿似隨時都可能碎掉的感覺。
他那一身血衣也已經被換下,此時一身湖藍色交頸直裰,哪怕隻是安靜的坐在竹榻上,整個人也說不出來的溫雅羸弱。
沈南枝總覺得,在皇陵之前,自己之前應該曾在哪裡見過他。
可這般風華的人物,若是見過,她不可能沒有印象。
“公子如何稱呼?可是京中人士?為免家人掛心,我可差人先給公子家裡報個平安信。”
說完,沈南枝有些緊張的看向他。
這話關切不假,但也是在打探他的身份。
想他氣度不凡,家世定然不一般,而且前世他能調動兵馬闖入皇陵,這樣的人物放眼整個大齊,可不算多。
剛剛大夫還說,他身上有舊傷,尤其是雙腿,恐怕不良於行。
沈南枝的腦子電光火石間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。
沈南枝這麼直接的問出來,原本也沒曾想對方會據實以告。
畢竟他身受重傷倒在半路上,又言明路上還有人追殺,那他此時身上背負的事情定然不簡單。
可叫沈南枝沒想到的是,對方神色冷靜坦然,他甚至都沒有半點兒遲疑,便開口回道:“有勞沈姑娘,在下蕭楚昀。”
聞言,沈南枝驀地一怔。
蕭楚昀。
蕭楚昀?!
她想起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