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白虎以為會看到夜冥雪憤怒的神情,可她抬頭之後,看到的是夜冥雪清澈見底的雙眸,不帶絲毫氣憤與惱怒,反倒是一旁的傾月一臉怒容,似是想將她千刀萬剮一般。白虎的心頭狠狠的被衝擊,因為她看到了,看到了夜冥雪那清澈雙眸中的含義——我不怪你。
淚水瞬間噙滿了眼眶,白虎的心忍不住在顫動:雪兒,雪兒,我可是將你害成一個廢物的人啊!想想當初的你多麼意氣風發,張狂傲氣,如今的你,卻被我煉製的兩種毒藥害成了什麼樣?若非傾月隨身保護你,你、現在該成了什麼樣子?
似乎是想到了白虎的想法,夜冥雪歎了口氣,輕聲道:“這並不能怪你!白虎,在愛裡,沒有誰對誰錯!你愛上狄西斯,為了他煉製毒藥,你沒錯,他將毒藥用在我身上,這也沒錯,其實沒有什麼真正的對與錯,這世間本就如此無情,何必強求它有情的?就像我之前對傾月所說的,不要自責,這不怪你!”
苦笑了一聲,白虎看了夜冥雪一眼,無奈的道:“你竟然還有心思勸我不要往心裡去,你可知道你現在……”
“變成了一個廢物是麼?”夜冥雪不等白虎說完,便打斷了白虎的話,將其接了下去。說著,夜冥雪深深的看著白虎,問道:“白虎,你覺得,真正的強,到底是什麼?難道就真的是實力到達無人可及,那才叫強麼?”
夜冥雪的一句話,令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沉思,夜冥雪的問題看似很好回答,可是在場的人,卻沒有一個人覺得夜冥雪的問題是那麼好答的。特彆是在夜冥雪的身邊呆了很久的傾月,更加的覺得夜冥雪的問題,非常的不好答。
見眾人都沉默,夜冥雪輕聲笑道:“那不叫強,不管你修煉至多高的境界,若你的心境出現了裂痕,那你,離死也不遠了!當初的事情,我忘記了不少,但我記得,我曾經因為失去一個人之後,心境受損導致我性情大變,整個人都不像自己了!說起強者這個問題,其實我並沒有立場來說你們的對錯,可是,我的問題,你們又有幾個人能回答?”頓了頓,夜冥雪悵然道:“不論是非對錯,不論陰陽顛倒,不論你們與我的區彆!至少一點,我們,都有著身為一個生靈該有的東西——靈魂。”
說著,夜冥雪的視線再次轉移到了白虎的身上,笑了笑道:“說了這麼多,我不知道你到底懂了多少,但我還是想說,白虎,我不怪你,怪隻怪老天愛捉弄人!如今的我雖然沒有了實力,但我相信,遲早有一天,我終究還是會踏上那個無人能超越的境界,我不為稱霸,不為權勢,為的,隻是想保護我所有在乎的親人,朋友,你們懂麼?”
安培希怔怔的看著夜冥雪,心被深深的震撼了。
夜冥雪最後的一番話,令安培希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顫抖,他沒有聽錯,也沒有看錯。他麵前這個外似柔弱無依的女子,心竟然是如此的高,高到令他都望塵莫及。更令他錯愕的是,她想要達到無人可以超越的境界,竟然隻是為了保護她想要保護的人,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心態?他無法理解,也不能理解,但不可否認的是,他被此時的夜冥雪深深的吸引了。
傾月含笑看著夜冥雪不言語,他一直就知道她的想法,所以並不覺得奇怪,至於其他人怎麼想,他不在乎!
眾人紛紛捂著自己心口的衣襟,心中的感動滿滿的開始溢出,夜冥雪,夜冥雪這三個字漸漸的在眾人的心中成為了一個永久的烙印,永遠也無法抹去。
深深吐出一口氣,白虎不再糾結,不再自責夜冥雪的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,她若還糾結,豈不是對不起夜冥雪的一番心意麼?她夜冥雪這麼說,不就是告訴了她,你們,都是我最在乎的人,她若糾結,夜冥雪也會很難受。
“罷了,走吧,那些家夥已經來了,是時候該解決了!”這聲音是夜冥雪的,似乎是想點醒陷入震撼中的眾人,夜冥雪的腳步聲漸漸走遠,已然離開了大堂。眾人紛紛回神,麵麵相覷了一眼,都是一聲苦笑,然後也跟著離開了大堂。
大家一起跟著夜冥雪來到了神族的光幕外,那黑壓壓的人群漸漸走近,天空之中的四個俊男美女的麵貌也漸漸清晰。
兩方人馬,交鋒。
夜冥雪這一方站著她以及花夢魘、傾月、白虎、艾斯亞、蘇啟然、弑天四衛、墨子苒、楓白、安培希,以及煉獄百合的所有成員。滅神團人群的上方,歐索亞看到安培希之後神色一變,忍不住蹙眉,耳邊也傳來赫倫多訝異的聲音:“皓月煉獄竟然也在這裡,這個安培希到哪兒都要跟我們作對!”
“在這裡看到安培希,真是令人意外,他不是一向不管閒事的麼!”亨卡爾沙啞的聲音也帶著一絲疑惑,傳進旁邊三人的耳朵裡。
貝蘭莎撇撇嘴,嬌聲道:“莫不是安培希看上了那個叫夜冥雪的女人?哼,那個夜冥雪都是有夫之婦了,也不知道收斂點自己招蜂引蝶的功夫,居然還勾引到了安培希來幫忙,真是下賤!”
對此,歐索亞卻是冷哼了一聲,淡淡的掃了一眼春光外泄的貝蘭莎一眼,沒好氣的道:“你是在說你自己吧?我看那夜冥雪一身傲骨,哪兒有你半分淫蕩?”
歐索亞的話一出,赫倫多,亨卡爾以及貝蘭莎三人均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歐索亞,心中的震驚不是一點點:這個歐索亞,到底在搞什麼?言語中竟然是幫著那個叫夜冥雪的女人,難道他不知道這個夜冥雪是魔尊的心頭大患嗎?
感覺到身側三位同伴異樣的眼光,歐索亞沒有絲毫想要改口的意思。目光灼灼的看著對方下方站在地麵上的絕色少女,歐索亞的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眷戀。
夜冥雪一直看著浮在半空中的四個人,感覺到其中有個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有些不一樣,夜冥雪也將視線轉移到了歐索亞的身上,夜冥雪何許人也?一眼便看出了這歐索亞眼中的眷戀。
夜冥雪心中一突,嗯?眷戀?這人,大概不是夜龍淵吧?她貌似不認識魔界的人啊,這,到底怎麼回事?
心中雖然有疑惑,夜冥雪卻沒有蠢到問出來,淡淡的報以微笑,夜冥雪將視線轉移到了同樣站在地麵的幽靈殿尊主的身上,冷冷一笑,眼底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,話便脫口而出:“尊主,上次在下去幽靈殿未能見上你一麵,當真很是遺憾,沒想到,尊主如此的體諒我的一番心意,竟然跑到神族來問候在下來了,你這是專程來為上次怠慢了在下賠禮道歉的麼?”頓了頓,夜冥雪灑然一笑,不讓尊主有開口說話的機會,繼續說道:“尊主不必客氣了,自己來就算了,竟然還邀請了大陸各方有頭有臉的人來參觀,在下絲毫不敢懷疑您的誠意,所以還是將這些人帶回去吧,我不會怪你上次的怠慢的!”這碗,然後就是一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的表情掃視了對方眾人一樣,意思大概是:快走吧,在下不找你們麻煩了!
尊主聽完夜冥雪一番臉不紅氣不喘的話,再加上那副煞有其事的表情,險些氣的一口血噴出來,臉色漲紅的瞪著夜冥雪,幽靈殿的尊主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了。張嘴便是一通破口大罵:“你這小賤人好生不知好歹,你可看清楚了,本座的上空可是魔界魔尊座下的四位大將,實力都在玄皇境界,你們還是乖乖的跪地求饒。”
“咋的?放我們一條生路?”夜冥雪冷笑著打斷了尊主的話,不屑的看著幽靈殿的尊主,那眼神儼然是在看一個超級大白癡:“我說幽靈殿的尊主閣下,你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?哼,玄皇?四位?當真以為我夜冥雪怕了他們麼!有本事他們就儘管使用他們的能力好了,不然,我看他們的實力退到了靈境,還怎麼回到魔界去。到時候,他們隻能耗死在這人間,得了吧你,不要妄圖拿這四個隻能震懾不能利用的草包來威脅本座了,那是絕對不可能的,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對付我們這邊的皓月煉獄吧!”
說著,夜冥雪看了一眼張口欲言的尊主一眼,繼續打斷說道:“彆急著說話,我還沒有給你介紹呢。你那方四個大將呢,是絕對不會出手了,你也不要奢望了,而我這邊呢,隨便一個就能夠滅掉你們這些所謂的滅神團。我也不過分,隻要你們全部交代在這裡,就算給我一個交代了,如何?本座對你們很好吧?”
一番話,再次差點氣得尊主吐血,唇角顫抖,指著夜冥雪想要說什麼,夜冥雪再次開口了:“誒~我知道你要感謝我的仁慈,不過不必了,這些話你們還是跟那些地獄的勾魂差使去說吧,興許還能讓你少受點折磨,我呢,良心上也能好過一些!記住,那些勾魂差使很喜歡美色的,尊主我看你還有幾分姿色,不如獻身給勾魂差使好了,還可能在地獄混上一個好職位呢!不用太感謝我給你指了一條出路,我會害羞的!”
夜冥雪一番番說出來竟然是如此的順口,令身邊的幾個俊男美女都是忍俊不禁的看著她,心中暗暗道:你個腹黑極品,照你這麼繼續說下去,不用我動手,他們就已經被你這三寸不爛之舌氣死了。
歐索亞浮在空中,眼含笑意的看著下方那嬌俏的絕美少女,心中好笑,這丫頭倒是不怕氣死人!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無人能及。唇角漸漸上揚,歐索亞的心境無比的輕鬆,看著夜冥雪使壞,他的心情竟然出奇的好,而且,不知道為什麼,他就是很喜歡夜冥雪使壞的樣子。
怎麼看,他都覺得很可愛。
幽靈殿尊主被夜冥雪的一番話氣的七竅生煙,看著夜冥雪那副‘不要太感謝’我的樣子,尊主的理智在慢慢的被燃燒殆儘。
“你這個死丫頭,到底是哪裡冒出來的,你還沒有那個資格跟本座說話,夜雪呢?他人呢?”尊主趁著自己最後的一絲理智還在,對著夜冥雪一通不屑的話就說了出來。
夜冥雪這一方的人一愣,頓時都哄笑了起來,個個笑得臉紅脖子粗,似乎聽到了天地間最好笑的笑話一般。這一通哄笑將尊主最後的一絲理智也氣沒了,雙眼充血的看著夜冥雪大吼了一聲:“小賤人,我要割了你的舌頭把你賣到玉舞門當女奴!!”
一句話下來,七雙噴火的眼睛如一柄鋒利的利刃狠狠的瞪著他。花夢魘、傾月、艾斯亞、楓白、法特、安培希以及……浮在空中的歐索亞。將夜冥雪的舌頭割了,還要送去玉舞門當女奴?這丫的好大的膽子。
傾月剛欲不顧天上浮著的四個玄皇想要收割了這個白癡的性命,卻見一道勁風忽的劃破虛空,飛速的向尊主的正麵襲去。隻聽一聲響亮的慘叫劃破天際,尊主狂噴一口鮮血,身體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,重重的掉落在地,乍一看去,竟是去了半條命。
傾月錯愕的看著這一幕,疑惑的目光飄向了半空中還麵露著憤怒的歐索亞,這個人不是尊主請來的麼,怎麼……會這樣?竟然在幫夜冥雪?奇怪……
疑惑的目光飄向夜冥雪,卻見夜冥雪的眼神中沒有訝異,反而像是在思索著什麼。心中一動,傾月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。反觀尊主,好不容易支撐著身體坐起來,想要去找那個偷襲他的人,卻見歐索亞雙眼冒火的狠狠瞪著他,那怒火簡直能將他燒成灰燼,再看夜冥雪那一方,沒有少一個人,那麼說,剛才對他出手的難道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