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侍衛臉色驟變,神色瞬間轉冷,飛速的抽出手中的刀將恒王爺的劍挑飛,冷冷的高喝:“恒王爺請自重。”那侍衛深深的看著恒王爺,眼神裡掠過一絲忌憚之色。
恒王爺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,而且還從未學過武技,帶著的佩劍不過是裝裝門麵,好看罷了。被侍衛輕易的將佩劍挑飛,恒王爺的臉色鐵青,怨毒的瞪著侍衛,才要說什麼,禦書房內傳出低沉的怒喝。
“外麵在吵什麼?不知道朕在跟林將軍和明宰相議論國事嗎?”
一聽這聲音,恒王爺立刻高聲疾呼:“皇上,臣弟是恒兒啊,臣弟有要事稟報皇上,事關睿王爺的消息,請皇上做主。”說著,恒王爺就跪在了禦書房的門口,再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。
恒王爺這話一出,禦書房的門就被打開了,皇上一身龍袍走出禦書房,看到不遠處被挑飛的佩劍,而後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恒王爺,麵色陰沉的掃了一眼門口的侍衛:“到底怎麼回事?”
那侍衛對皇上單膝跪地,恭敬的如實稟告:“回皇上,恒王爺帶著兵器硬闖禦書房,屬下見恒王爺帶著佩劍,就將王爺攔下了。王爺不服氣,拔出隨身攜帶的佩劍指向屬下麵門,讓屬下滾,屬下擔心恒王爺傷害皇上,不得已挑飛了恒王爺的佩劍,請皇上王爺恕屬下以下犯上之罪。”
侍衛的話沒有絲毫的偏差之處,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跪著的恒王爺,淡淡的道:“行了,朕明白了,今日之事不要傳出去。”頓了頓,皇上看了那侍衛一眼問道: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屬下於誠。”侍衛規規矩矩的回答。
皇上讚賞的看了這侍衛一眼,朗聲道:“於誠忠心護主,不畏強權,朕深感欣慰,做封為禦前侍衛統領,領禦林軍一千,鎮守皇城。”
那名自稱於誠的侍衛一聽,麵露喜色,當即雙膝跪地,給皇上磕頭謝恩:“於誠謝主隆恩,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。”
獎勵了於誠之後,皇上冷冷的看了恒王爺一眼,語氣頗為嚴厲:“恒王,你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好歹了,朕三個月以來收到了上百封朝臣的奏折,全是彈劾你在雲歌城做的惡事,你行為乖張,不知檢點,今時今日到了皇宮竟敢帶著兵器入宮,難不成你想行刺朕!!”
皇上的話說到最後,竟然帶著一絲憤怒的殺氣。恒王爺一驚,立刻將頭磕在地上,聲音裡帶著一絲懼怕:“回皇上,臣弟行事荒唐,臣弟知錯,隻是在雲歌城,臣弟遇見了失蹤了三個月的睿王爺,所以才會快馬加鞭的趕回來稟告皇上。臣弟對皇上一片忠心,絕不敢有行刺皇上之心啊,請皇上明鑒!”
聞言,聽到睿王爺三個字的時候,皇上的眉峰微動,眼底隱隱閃過一抹陰狠之色,看著跪倒在地的恒王爺,冷冷的問道:“那你為何帶著佩劍闖禦書房,難不成你在外做儘了惡事,連皇宮的規矩都忘了!”
恒王爺的身軀微微顫抖,聲音都有些帶著顫音:“回皇上,在雲歌城的時候,臣弟差點就死了。林守成將軍逐出族譜的二女兒,突然出現在雲歌城,一頭白發,手裡還拿著一把魔琴,自稱是羅刹門成員的憶楚,來取臣弟的性命。臣弟怕她又來刺殺臣弟,才會隨身攜帶著佩劍,因為急著求見皇上,一路馬不停蹄,進了皇宮,才帶著佩劍進來了。”
聽了恒王爺的解釋,皇上的神色才微微好看了幾分,深吸一口氣,才道:“若是如此,朕就不追究了,但是下不為例!”頓了頓,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恒王爺道:“你方才說,見到了睿王爺,究竟是怎麼一回事,隨朕進禦書房說吧。”說著,皇上轉身進了禦書房。
恒王爺暗自抹了把冷汗,後怕的站起身,看了一旁的於誠一眼,這才進了禦書房。
門再次關上,恒王爺看見了幻月國當朝的兩大權臣,一文一武,明宰相與林將軍。恒王爺對兩位朝臣笑著額首,以示好意。
皇上坐在上位,看了恒王爺一眼說道:“說吧,究竟是怎麼回事?兩位愛卿都是可以相信之人,恒王你就放心大膽的說吧。”
聽了皇上的話,明宰相與林守成不禁有些疑惑,對視了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。
恒王爺歎了口氣說道:“這件事說來臣弟都是一陣後怕,那日林瀟兒自稱羅刹門憶楚,想要殺了臣弟。後來卻被武林盟主的女兒寧馨給攔住了,兩個女人爭鋒相對,林瀟兒欲殺臣弟,寧馨卻不讓殺。兩人要動手的時候,睿王爺楚青池表兄就出來了。”
“繼續說。”皇上眉頭微蹙,見恒王爺停下,語氣有些不耐煩的催促。
恒王爺見皇上催促,才又道:“青池表兄他幫林瀟兒說話,林瀟兒看到了楚青池卻淚眼朦朧,之後便帶著自己拿來的古琴飛身而走。”
“飛身而走?”林守成忽然驚詫的打斷了恒王爺的話,也難怪他驚詫,林瀟兒可是他的女兒,他的女兒什麼時候會飛了?
見林守成驚詫的打斷了恒王爺的話,皇上的表情有些不悅,卻沒有多少什麼。而恒王爺似乎也不敢得罪這位大權臣,恭敬的回答:“這個本王也不清楚,林瀟兒現身的時候,就有一身超高的武功,深不可測,隻是一撫琴,我帶出來的侍衛奴才全部斃命當場。”
林守成聞言驚訝不已,幾乎是瞬間站了起來,很不平靜的高喝了起來:“這怎麼可能,林瀟兒可是我養大的,她有幾斤幾兩我怎麼會不清楚,她一點武功都不會,怎麼會在三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這等武林高手,絕對不可能!”
見林守成不相信,恒王爺歎了口氣,眼底閃過一絲異色:“將軍您並不知道,那林瀟兒一定是走火入魔了,她一頭的青絲都變成了白發。還自稱是羅刹門的人,羅刹門是什麼,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教,武林盟主已經召開了武林大會,各方高手雲集武林城,就是要公討魔教,除了魔教羅刹門。”
林守成略顯老相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,有些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苦楚,強顏了一瞬,笑道:“不過是個逆女罷了,會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屬正常。”
恒王爺眼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守成,微微一笑,又道:“事後,青池表兄便去追林瀟兒了,寧馨姑娘是隨表兄一塊兒到雲歌城的。林瀟兒這個妖女不知道對表兄施了什麼魔法,竟然讓表兄追她而去,寧馨姑娘極為委屈。臣弟想,定是表兄對寧馨姑娘許了承諾,再想表兄三年前的承諾,臣弟猜測,寧馨很有可能就是表兄中意之人,不如皇上賜婚,貼下皇榜,也好讓青池表兄不再被那妖女迷惑。”
恒王爺話雖然如此說,可是看著皇上的眼神卻透著一股子邪氣,皇上與恒王爺對視一眼,眼底閃過一抹了然之色,當即笑道:“不錯,很有可能,既是如此,朕就賜婚給寧馨與睿王,也好衝衝喜。羅刹門與幻月國勢不兩立,青池身為皇室成員,絕對不可以跟那個妖女扯上一絲一毫的關係。”
林守成眉頭微跳,眼底的神色有些怒意,卻沒有多說什麼。將眼底的怒意深深埋藏,林守成親和的笑道:“恭喜皇上,睿王的婚事終於有著落了。”
“對啊,皇上,您想。武林盟主的女兒在武林之中是何等的身份?再加上睿王表兄本就是武林第一人墨子寒的關門弟子,這兩人可謂門當戶對啊。再說了,羅刹門近日來一直都對幻月國不利,跟武林盟主聯姻,也可以借住武林盟的勢力對付羅刹門,也不至再讓皇上憂心朝臣與各位兄弟的性命之事。”恒王爺眼底閃過一絲精芒,笑得意味深長。
皇上卻似乎被點醒了一般連連點頭,忍不住誇讚道:“恒王好計策,這婚事不錯,那便貼下皇榜召睿王爺回宮成婚。”
聽到皇上的話,恒王爺起身對皇上拱手高聲道:“皇上英明!”而恒王爺低下的頭,眼眸裡卻騰起濃濃的怨毒之色。
明宰相看著坐在對麵的林守成,神色間滿是猶豫,而皇上與恒王爺之間的眉來眼去,都被他看在眼裡。能以一具文弱的書生之軀,成為當朝的宰相數十載,自然不是良善之輩,縱橫了官場數年,也不是皇上與恒王爺這些小計謀能隱瞞的過去的。
明宰相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,起身道:“近日來皇上失去了很多的親人,既然恒王爺到訪,今日微臣與林將軍跟皇上說的事情,就改日再行商談吧。”頓了頓,明宰相笑得溫和,看似人畜無害的表情對林將軍微微一笑道:“林將軍,我們可不要打攪了皇上與表弟敘舊。”
這番話不卑不亢的說完,明宰相微微躬身,笑道:“微臣告退!”
見明宰相如此說,林將軍深吸一口氣,也隨著起身:“微臣告退!”
明宰相與林將軍一起並肩退出了禦書房,留下了恒王爺與皇上在禦書房說悄悄話。二人無聲的走出了皇宮之後,明宰相目露精芒的看著林將軍,道:“不知林將軍可有時間隨我去府上一敘?”
林守成微微一怔,當即笑道:“不勝榮幸。”
明宰相與林守成二人便同行去了宰相府,宰相府的書房之內,隻有林守成與明宰相二人。
明宰相手中端著一杯茶,淺嘗了一口,笑著對林守成道:“林將軍,這是我前些日子收到的禮物,落明國最出名的清魂茶,喝了之後有凝神靜氣之效。方才我見林兄在禦書房裡有些心神不寧,試試喝了這茶會不會好一些。”
聞言,林守成神色微動,淡笑了一聲,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才長呼出一口氣,說道:“不愧是落明國的清魂茶,果然名不虛傳,方才在禦書房的心火,也祛除了許多,多謝明兄好意,隻是我依舊心裡不安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