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子卿很平靜的掃了眾人一眼,淡淡的聲音在整個大廳裡彌漫:“其實我知道,如果我今天不說這些話,你們都會以為,我已經因為愛上林瀟兒,而背叛了我的母親,就連我的母親也是這麼想的,對不對?”
“少主……”齊全忽然抬頭,疾聲想要開口解釋什麼,卻被打斷了。
玉子卿淡笑著看著站出來的齊全,笑道:“齊叔,不用解釋了,其實我都知道。否則論最親近的人,是我玉子卿,為何母親還是將解藥給了雲之南?這其實就是不信任我的表現。”
玉子卿的話將齊全想要說的話儘數咽了下去,神色複雜的看著玉子卿,不再多言。
“之前我跟大家說過的,可能發生的意外,相信大家都很了解了,現在,我隻問大家,對楚青池的事情了解多少?”玉子卿似乎平靜了下來,看了眾人一眼,問出這樣一句話。
玉子卿的話無人回答,但是他卻笑了笑,替眾人回答了:“其實我知道,你們都對楚青池的事情不了解,你們唯一知道的,就是楚青池的哥哥是夏翊歌,楚青池的師傅是墨子寒,除此之外全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。”
玉子卿的話很犀利,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白,唇邊蠕動,卻沒有反駁。
“如此,我再問你們,對林瀟兒的事情,你們了解多少?”玉子卿將這話問出口之後,驀地站起身,沒等眾人回答,忽然爆喝:“你們也不知道!!”
“知己知彼百戰百勝,你們連對手最基本的習慣都不清楚,你們卻想對付他們,你們的腦子裡都裝了什麼?”玉子卿忽然氣急敗壞的對著眾人怒吼,這番話說出口之後,十位跟著玉子卿出來的長老全部臉色煞白,無一人反駁。
玉子卿看著這些人,胸口起伏不定,忽然冷笑道:“我們之中,唯一一個跟他們有過交集和接觸的,隻有我。”
玉子卿深吸一口氣,平複了暴躁的心,然後坐下來,繼續說道:“楚青池與林瀟兒都是性情中人,上次是我讓玄風玄雨帶著楚青池過來,把林瀟兒接走的,他們對我,與對你們是不一樣的。我決定改變計劃,雲之南將解藥給我,我把解藥給林瀟兒,他們對我不會有所防備。你們照原計劃在拍賣會守著,隻要將解藥給了林瀟兒,母親交代的事情,就算完成了一半。不要忘記,母親說過,林瀟兒如果因為沒有拿到解藥有什麼閃失,我們全部都得陪葬。”
雲之南瞳孔驟然收縮,抬眼看著平複了暴躁的心的玉子卿,張嘴想說什麼,可是最後還是輕輕笑了笑,點頭:“我明白了,屬下領命。”雲之南言罷,將手伸進了自己胸口的衣襟,然後深吸一口氣,將兩瓶藥都拿了出來。
“這兩瓶藥都是綺玉丹的解藥,一份是給拍賣會的,另一份就是給林瀟兒的,少主的主意很好,屬下等沒有理由反駁。但是,還請少主記住,烈火宮的母親是生你之人,烈火宮是養你之地,請不忘初心。”雲之南這番話說得極有深意,說完之後,將手裡的藥雙手奉上,低下頭,並沒有去看玉子卿的表情。
玉子卿隻是微微一愣,神色複雜的看著雲之南,然後走到雲之南的身邊說道:“我不會忘記我的初心,多謝長老提醒。”語畢,玉子卿拿走了一瓶雲之南手中的解藥。
轉過身背對著眾人,深吸一口氣,湛藍色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苦澀與愧色,聲音清冷的傳進每個人的耳中:“你們現在去準備,照教主原計劃行事。如果教主的計劃行不通,就執行我的計劃,這瓶解藥先放在我這裡,另一瓶雲之南長老現在去交給拍賣會,千萬不要動手腳,若是拍賣走解藥的不是楚青池,烈火宮又會惹上大麻煩。”
“是,少主!”十位長老異口同聲的說完這句話之後,齊齊的轉身離去。
待到人都走了之後,玉子卿長長的呼出一口氣,滿麵的疲憊之色,苦笑了一聲,看著手中的解藥低語:“林瀟兒啊林瀟兒,為了你,我可是變成了一個不孝子了,你可明白?”
落名城的元陽客棧裡,楚青池與林瀟兒依舊在甜甜蜜蜜,突然他們所在的廂房響起了敲門聲。
“兩位客官在麼?”這是元陽客棧小二的聲音,聽見他的聲音,林瀟兒與楚青池不禁雙雙疑惑的對視了一眼,都看見了對方眼底的驚訝之色。
楚青池深吸一口氣,微微皺眉高聲回應:“在,小兒有事麼?”
“哦,是這樣的,公子,剛才有一個孩子送來一封信來了本店,說是要將這封信交給一對夫妻,名楚青池與林瀟兒,入住登記上有二位的名字,掌櫃的就讓我送上來了,公子可方便出來接一下?”
小二的話從門外傳來,楚青池與林瀟兒眼底的神色更加的疑惑不解,但是楚青池卻躍下了床,打開門看著店小二,店小二的手裡果然有一封沒拆過的信。
楚青池接過信,微微一笑:“如此,多謝了。”語畢,關上了廂房的門,走到床邊,楚青池坐下,看見信封上的字,不禁有些無奈的苦笑:“這玉子卿倒也厲害,前腳剛走沒多久,後腳就將信送來了,還將我們住的房間都摸清楚了。”
林瀟兒挑眉,美眸一瞪,沒好氣的說道:“這封信上隻寫了楚青池與林瀟兒收,卻沒有署名是誰寫的,你怎麼就知道是玉子卿?”
楚青池微微一笑,沒有說話,隻是打開了信,看了一眼,然後將信念了出來。
“青池兄,瀟兒,見字如唔。此次寫信實屬無奈,因局勢所迫,子卿自當長話短說。我母親玉麒麟在拍賣場設了陷阱,二位且不要去拍賣場參加拍賣會,這次帶來的解藥有兩份,一份現在已在我的手中,另一份已經讓跟我一起出來的長老們送去了拍賣場。請青池兄相信在下,在下絕不會害二位,夜晚子時無人之時,在下必當將綺玉丹的解藥送上,林瀟兒的毒是我所逼著服下,當日的交易我也未曾兌現,解藥奉上之後,兩不相欠。字,玉子卿。”
楚青池將信念完,林瀟兒已然無語了,撅嘴看著楚青池,不再說話,然後楚青池笑了笑說道:“瀟兒,我知道你心裡不願意承玉子卿的情,但是事情已經有些不可收拾了,我們在這裡還沒有暴露行蹤,若是被落明國的人知道我們在這裡,恐怕就會帶兵來圍剿了,少不了要傷到百姓們。就當玉子卿說的那樣,藥是他逼你服下的,他也沒能告訴你幕後主使是誰,我們就當是兩不相欠吧。”
林瀟兒皺眉看著楚青池,然後極為無奈的歎了口氣,精致的小臉上騰起一絲苦澀,然後低聲道:“我擔心的不是這個,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,這種感覺很強烈,我不是說不能接受,但是……玉子卿並沒有說烈火宮為什麼會這麼害我們啊?”
“這個恐怕玉子卿都不清楚吧?算了,瀟兒,我們就等著玉子卿過來吧。”楚青池站起身,一邊說著,一邊將信放在燭火上點燃焚毀。
做完這些之後,楚青池看了看窗外的天色,憂心忡忡的低聲道:“也不知道龍子淇究竟有沒有將那個女人帶走,若是真的成了翊歌的皇後,那可怎麼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