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複這才注意到，不知何時大廳之中六十四扇窗戶全部關上了，屋內五步一停的點滿了紅色的蠟燭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淡的香氣，十分的怡人心脾。
室內有些昏暗，燭光點點搖曳之下，越發襯得那在眾人頭頂舞蹈的白衣仙子神秘異常。
眾人忍不住想要叫好，卻又怕高聲語，驚擾了天上那單薄的妙人。一個個都不嫌累的仰著脖子，看著那令人迷醉的舞姿。
杜素兮環顧的四周眾人的態度，看著空中緩緩下落，猶如一隻孔雀展羽的衛青，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這一招，可是杜素兮教衛青的殺手鐧之一。既然答應了衛青隻賣藝，杜素兮從來說到做到，隻是這個藝，卻必須要推陳出新，才能讓衛青真正的站得住腳跟，而不是靠著自己的力量來保護她。
俗話說靠山山倒，靠水水流。杜素兮從來都堅持的認為，隻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，衛青果然沒有讓她失望。
衛青看著台子下直勾勾盯著自己的公子哥們，雙眸流露出一抹嫵媚的笑意，配合著杜素兮給她所畫的煙熏妝。顧盼流轉之間便已經勾去了許多公子哥的心神....這個人是誰？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仙子嗎？眾人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猜想。
似乎是猜到了眾人心中的疑惑，衛青親啟紅唇。聲音柔若無骨。
“我叫精衛。精衛鳥的精，精衛鳥的衛。精衛。”
“精衛……精衛……傳說中的神鳥精衛……果然是神鳥，怪不得長得這麼漂亮，要是，要是能夠做我老婆就好了！”
杜素兮聽見自己旁邊一個男人興奮的呢喃著，好奇之下回過頭去，頓時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。
明明長得肥頭大耳的，偏偏卻一副書生打扮，目光呆泄的注視著台上的衛青，嘴角流淌著長長的口水，看起來簡直像是豬八戒投錯胎了。
杜素兮的臉色一僵，急忙轉過頭，看著一身白衣靜靜站立的白色身姿，立刻換下剛剛同情的神色，衝著衛青眨了眨眼。示意衛青按照自己所設計的繼續下去。
衛青立刻會意。輕輕的點點頭。平靜的注視著台下。平穩的落在了舞台之上。
剛剛煙霧繚亂，眾人隱約之間隻看見一個仙子飄然若仙般的起舞，如今已然看得清晰。
仙子身穿一件白衣，沒有佩戴一絲一毫的物件。細腰款款，紅唇欲滴，唯獨那雙眼，卻是十分的濃墨重彩，當著是天使的身材，魔鬼的麵容。
場下安靜的氛圍頓時被打破。眾人都狂熱的議論著這位女子。衛青卻是恍然一笑。忽然的腳步輕錯。身形如同鬼魅一般。在舞台上跳去舞來。
這些公子哥們縱然是歌舞看遍，卻哪裡見過這來自未來的舞蹈？看著那婀娜多姿的身影，隻覺得那一舉一動，一顰一笑之間，都像是有一隻小爪子，在溫柔的撩撥著他們的心神。
正沉溺在這醉人的舞蹈之中，兩旁忽然湧上來兩隊穿著明黃色衣衫的女子，推著兩個囚籠。放置在了舞台的中央。
眾人立刻瞪大了眼睛，詫異的看著牢籠之中的東西。不，或許說起來，絕對不是什麼東西。
好像，是個鳥人。
眾人眼前又是一亮。
慕容複看著舞台上兩個大鐵籠中的兩個被打扮成鳥的模樣的少女，終於是忍不住了，扭頭看著杜素兮，開口問道。
“你腦瓜子裡怎麼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點子？竟然把人裝進籠子裡，穿上鳥的衣服？這又是什麼意思？”
杜素兮回他一笑，眼角蕩漾出一絲得意，端了一杯茶，淺淺喝下，這才解釋道。
“我聽說，你們男人，都有一種征服的心理。我這是在投其所好。”
慕容複嗤笑出聲來。
“杜素兮，我還真沒想到你竟然這麼懂男人。我以為，像你這種世家千金，根本沒有什麼機會接觸到男人的，卻沒想到，杜小姐竟然這麼懂。”
傻子都能聽說慕容複話語之中的揶揄來。杜素兮勾了勾唇，回他一抹嘲諷的笑容。聲音清脆的開口說道。
“一將功成萬骨枯，誰不想揚名立萬流芳百世？誰不想坐上那個高處不勝寒的位置？就算你們明知道這背後堆積的是累累白骨，是踩著彆人的血肉上位的，你們又何曾放棄過？這一切，也不過是一種男人天生的征服欲而已。”
“可是這跟今天有什麼關係？”慕容複依舊不解，彆有深意的看著杜素兮，開口詢問道。
“慕容複，你有沒有養過鳥？”杜素兮忽然的開口。
“養過，雖說沒什麼興趣，但也算是認識幾種，如果我看的沒錯的話，籠子裡的扮相，都是畫眉吧？”
杜素兮回了一個讚賞的眼神。
“可是鳥兒是屬於天空的，人類卻將它關進籠子裡，作為自己的玩寵，你覺得這對於它們來說，公平嗎？”
“……”慕容複沉默著沒有接話，神色有些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