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皇的書房被人盜了,這最後一句話,赫連狂咬的分外的沉重,眼神更是直盯盯的看著赫連衡,似乎可以從赫連衡的神色之間看出什麼東西來。
赫連衡麵色一沉,心道赫連狂心機深沉,十分狡詐,懷中佳人又是奄奄一息,著實不是鬥嘴的時候!冷哼一聲,赫連衡高傲的抬起頭,不去看赫連狂一眼。聲音響亮如同洪鐘。
“書房被盜,我自然知道父皇現如今派你捉拿凶手,可你不去找那大膽的毛賊,來打擾我做什麼?難道你認為我便是一隻不堪一擊的軟皮蟲?”
此話一出,所有兵士都詫異的對望一眼,這還是他們那個儒雅風流的三殿下麼?怎麼如此大的火氣?以往不管出了什麼事,三殿下何曾動怒過?就連當今皇上都曾經誇讚過三殿下的氣度天下無雙,可此時,三殿下卻對七殿下動怒了……
這事情……大了。
所有人都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。屏住呼吸皆是後退一步,不敢開口,心中更是叫苦不迭,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,竟然撞上了這樣的事情,他們身份低微,萬一兩位皇子爭吵起來,他們隻有當炮灰的命。
正當白楚在內的一個個兵士們麵麵相覷錯愕不已時,赫連狂平淡的聲音穩住了他們的心神。
“皇兄著實是冤枉。皇弟不過是奉父皇之命例行檢查而已,還請皇兄行一個方便。告知懷中此女的身份。”
赫連狂目光直直的看著赫連衡,大有死磕到底的意味。他心底猜想,他派出的兩女應該得手,這赫連衡表麵上看上去似乎沒有大礙,可是卻麵色蒼白,露出來的右手皆是紅腫,分明就是中毒了的征兆,如此堅持,不過是為了掩蓋罷了,自己隻要拖上一時半刻,到時候,恐怕赫連衡就算是出宮,恐怕也是藥物罔顧!皇城之中便少了一個爭奪皇位的對手!
況且看赫連衡如此動怒的模樣,則更是應證了赫連狂的猜想,除非赫連衡此時就暴露自己中毒的秘密,不過就算是如此,他也早就有了對策,他已經收買了太醫,耽誤之下,赫連衡隻會死的更快。
赫連狂有心算計一個人,極少不成功的。
此時,赫連衡就如同被困在漁網之中的一條魚罷了,雖然還能蹦躂,可是隻要時間,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困死他!
赫連狂所說實在合情合理,赫連衡狠瞪著赫連狂,卻找不出破綻來,感受著懷中佳人越來越炙熱的體溫,推及己身,想到若不是自己仗著自己特殊的體質,恐怕早就被赫連狂拖死,更是氣憤萬分,再無什麼風度,竟是破口大罵起來。
“好一個皇命難為!赫連狂!沒想到你如此卑鄙,你我身份相當不說,況且我還年長你幾歲,所謂長兄如父,你便是如此對待自己兄長的,好!好一個七殿下!好一個卑鄙無恥可惡之人!”
三殿下說出的這番話,又是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。
這還是他們的三殿下麼?怎麼會如此強勢?他的風流呢?他的不羈呢?他的萬物紅塵不入眼中呢?
赫連狂眼神閃了閃,心中越發的確定赫連衡這是中毒了,這才如此不顧自己形象,狗急跳牆,想要出宮。
既然如此,那自己就更要攔下此人,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不可!
赫連狂看著赫連衡,眼神依舊沉穩,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動蕩一般,他看著赫連衡,眉眼微寒。沉聲說道。
“三殿下言重了。皇弟不過是皇命難為,檢查一下罷了,皇兄何必動如此肝火?難不成,皇兄,心裡真的有什麼不成?還是說,皇兄懷中的女人有什麼來曆不成?”
說罷,赫連狂極快的伸出手,趁著赫連衡不注意,就要去搶奪赫連衡懷中的女子。
他如何看不出,這個女子,也是中了毒的,能夠讓赫連衡此時還帶在身邊的女子,一定是非凡的!
飛鷹見狀立刻阻攔,但赫連狂實在是出其不意,就算是他,也慢了一步!
赫連衡下意識的伸出手護住杜素兮的麵容,赫連狂的手猛然襲擊在赫連衡的手中,雖然未曾接觸到那名神秘的女子,卻察覺到了赫連衡手中的驚人熱度。
“你乾什麼?”赫連衡一聲厲喝,將杜素兮往自己的懷中帶了帶,狠狠的盯著赫連狂,那副麵容不怒自威,眼神中殺意漸濃。看的一眾兵士皆是心驚膽戰。心道完了完了,現在似乎真的是出大事了。三殿下的好脾氣一向是出了名的,此時此刻七殿下竟然不怕死的惹惱了三殿下,這是要發生大事了啊!
白楚此時眼神之中也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。
心道這三殿下到底在搞什麼?非要攔著三殿下出宮,為了一件小事得罪了三殿下,著實不是明智之舉!可是,按照自己的了解,七殿下絕對不是那種肆意妄為的莽撞之徒,他每走一步,都有自己的謀劃和想法,白楚好幾次都曾被赫連狂那驚才豔絕的想法震驚,這才會甘願放下架子輔佐赫連狂,隻是此時,他一點都看不透七殿下為什麼這般堅持,不惜徹底得罪三殿下,也要攔住三殿下出宮不成!
赫連狂感受到剛才赫連衡手中的熱度,看著赫連衡暴怒的模樣,反倒是笑了起來,在他看來,此時的赫連衡不過是自己的甕中之鱉,網中之魚,生死已經由不得他了。
赫連衡看著赫連狂嘴角的笑意,更是被激怒,開口道。
“你以為我奈何不了你不成?赫連狂,你派人給我下毒,這件事情,若是父皇知道,你應該明白,你會承受什麼樣的代價,彆的不說,謀害兄長,蓄意不軌,起碼這一點,就可以讓皇位與你徹底無緣!”
赫連狂的麵容沒有絲毫驚慌,看著赫連衡反而越發的平靜。輕笑質問道。
“皇兄為何如此信口開河,皇弟就算得罪過皇兄什麼,可皇兄也不能如此汙蔑,這般舉動,著實折煞了皇兄的氣度!”
“你!……”赫連衡咬著牙,拳頭驟然收緊,雙眸泛紅,他如今並不能跟赫連狂計較什麼,他沒有時間計較這些,杜素兮和他中的毒,除了他的師父可能救助,宮裡的太醫根本就無法救治,更彆說,赫連狂可能在其中動手腳了,必須馬上出去!不然杜素兮就算吃了回元丹,也絕對必死無疑!
“滾開!我再說一次,我要出宮!”赫連衡已經沒有了耐心,衝著赫連衡毫不猶豫的怒吼出聲。這聲怒吼出來,就已經代表著他們兄弟決裂,再也沒有了半分重歸於好的可能。
赫連狂看向赫連衡的目光更顯得平靜。甚至當著赫連衡的麵前,嘴角勾勒出一抹狡詐的笑意。越發氣定神閒的緩緩開口。
“皇兄可曾聽說,書房失竊之日,有人曾親眼見過一名飛賊潛入了皇兄的宮殿之中?不知皇兄當日在做什麼?”
赫連衡臉色一紅,沒想到赫連狂會忽然問這個,頓了頓,想到杜素兮的身份特殊,萬一被赫連狂死咬著不放,那著實難辦,更何況,如今赫連狂受父皇之命調查此事,就算是他也隻能配合。
麵上立刻又恢複了那凜冽之色,看著赫連狂怒喝道。
“飛賊的事情與我何乾?當日我不過與一位侍女纏綿罷了,難不成這等小事你也要管不成?七皇子,你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些!”
這等斥責,卻並未曾能夠讓赫連狂死心,反而很是饒有興趣的看著赫連衡,慢悠悠的開口說道。
“如果我猜測的不錯,皇兄懷中這位女子,似乎就是當日那名與皇兄交歡的女子?皇兄,可否讓此女轉過身來?”
此時赫連狂早就已經成竹在胸。他有張良計,他又何嘗沒有過雲梯,誰也不比誰弱,況且,自己身後站著父皇,就算是赫連衡,也不得不顧忌。
“我的女人,什麼時候淪落為任人觀看的器物了。赫連狂,做人,要懂得分寸。”
或許是氣急了,此時的赫連衡反而平靜了下來,雙眼平靜的注視著赫連狂。隻是那眼神之中,言語之間,充滿了疏離與警惕。
赫連狂是見過杜素兮的,若是發現了杜素兮的麵容,恐怕又會再生波瀾。他忽然有些後悔,不應該因為好奇,而撕下杜素兮的麵具來,彆的不說,杜素兮頂著一張男人麵容,就算赫連狂再強勢,隻要自己一口咬定這人是自己的心腹,赫連狂又有什麼說辭?
隻是現在,揭穿都揭穿了,隻能小心翼翼避開赫連衡,不讓他看出這其中的端倪了。赫連衡心中盤算,卻也沒有幾分把握,他知道,依照赫連狂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度,恐怕是難了,可是不管如何,還是要試一試!
赫連狂注視著赫連衡那冷峻的眉眼,竟然十分讚同的點點頭,開口說道。
“皇兄所言自然如此。”
他竟然承認赫連衡所說自然如此,赫連衡看他一眼,沒有接話,依照他對赫連狂的了解,此人一定還有後招!
果然!赫連狂露出一抹輕笑,更是對赫連衡行了一禮。十分自信的開口說道。
“隻是,禦書房失竊一事事關重大,皇兄也一向是不拘小節之人,還請皇兄多多包涵,行個方便吧。”
“……”赫連衡剛想開口,卻見懷中佳人忽然動了動,眼睛雖然眯著,但是卻下意識的嘟囔起來。
“師父,我好想你……”
聲音不大,卻正好能夠讓站在馬車上的赫連狂聽的清清楚楚。
赫連狂與赫連衡對持許久,一直都平靜的麵色驟然變色。看著躺在赫連衡懷中的人兒,咬牙切齒的開口道。
“她到底是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