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，她是不是不敢表演？”桃花眨著眼，不解的看向樂小優，皺眉詢問道。
樂小優尷尬笑了笑，用一種比較委婉的方式說道。
“才不是，清妝姐姐隻是有些緊張而已，才不是不敢上台表演。”
桃花撓了撓腦袋，不解的皺起眉頭，嘟起嘴巴不解的詢問道。
“清妝？她為什麼不敢上去？難道她不知道外麵有很多人專門跑來看我們的表演們？我還等著他們喊我叫桃花仙子呢？是不是她不上去，我們都沒有辦法表演了？”
“對不起……”清妝的聲音悶悶的傳來，拖著一抹哭腔，讓人心疼。
她緩緩抬起頭來，精致的妝容被她哭花，像是一隻無人照料的小花貓一般。看著眾人，咬著唇，猶豫的開口道。
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有意這樣的，隻是，隻是我還有些怕，我，我不敢……”
眼淚更是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，啪嗒啪嗒的，一個一個都落在地上，將那乾淨平滑的地麵瑩潤出一小片濕意。
“……”杜素兮輕輕拍著清妝的脊背，安撫著她的情緒，看著她這副模樣，心中下了一個決定。
“清妝，你若是真的不敢上去，那就不要上去好了，回去休息吧，我來想辦法。”
“可是公子……”樂小優沒想到杜素兮竟然能寵溺清妝如此，當即驚呼一聲，瞪大了眼鏡詫異的看著杜素兮，正要闡述後果，卻被杜素兮一個禁聲的手勢阻止下來。
杜素兮靜靜的看著樂小優，無所謂的笑了笑。寵溺的摸著清妝的脊背，聲音輕柔如同雲鍛。
“不去就不去吧，沒什麼的，不過是一場演出而已。”
比起清妝這些年跟在她身旁吃過的苦來說，這算的了什麼？杜素兮心中想到，雖然她不是杜素兮，但是既然用了她的身體，就自然要負起杜素兮的責任。
“……”
四周詫異無聲，沒想到杜素兮會做出這樣一個決定來。他們這些日子，為了捧紅清妝和鐘靈犀兩人，在幕後做了無數努力，一個個都累的如同死狗一般，可是現在眼看著將有一個圓滿，卻不曾想，竟然會出現這樣的結果。
鐘靈犀咬著緋紅的唇，遲疑了片刻，還是走上去。輕聲道。“清妝，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勇敢站上台。”
有人帶頭，立刻就有人圍了上去，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。都是在勸說清妝留下來。
“對不起……我，真的，對不起。”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，清妝哭的泣不成聲。隻覺得自己真是太過於沒用，竟然如此怯場。
“如果她不敢上去，讓彆人頂替一下不就好了，你看看清妝，都哭了，看起來好可憐的樣子。你們就不要為難她了。”
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忽然響起。桃花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，不明白的看著那麼多人，隻覺得這是一件小事情。
站在桃花身邊的樂小優尷尬的笑了笑，將桃花拉到自己身邊，輕聲責備道。“桃花，這件事情很複雜，你不要亂說話。”
“我哪裡有亂說？你們真笨，你們眼前這個人，明明很厲害的好不好，讓她上去不就是了？”桃花說罷，又朝著杜素兮的方向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。
杜素兮臉色一白，沒想到桃花將自己推了出來，一時之間愣在那裡，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。
“我就覺得她很厲害啊，你們為什麼都不找她啊？反正本仙子的光芒萬丈，她這個老女人根本沒有沒有辦法掩蓋住的啊。”
桃花繼續眨眨眼。繼續著她的囂張言論。
杜素兮臉色黑了黑，脾氣再好也終於忍不住，看著桃花，青筋跳動，終於爆發出來。
“桃花！你給我閉上你那胡說八道的嘴！”
隻是，四周都安靜的可怕，除去清妝桃花以外，都詫異的看著杜素兮，眼中有著迷茫，不解，震驚，詫異，恍然，種種情緒交雜在一起，複雜的看向杜素兮。
“公子你……”樂小優看著杜素兮，呆愣住了。驚呼出聲，不敢相信的倒退了幾步，差點摔坐在地上。
種種杜素兮往常的怪異行為，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回想起。
為什麼公子從來不曾出現在人前，為什麼公子每次出現都是用另一個人的相貌，為什麼公子用本來麵容出現之時，要帶一個麵具。為什麼公子對於女子的行為舉止，衣著打扮那般的在行，為什麼公子從來不許任何人進她的房間……
一切的一切，忽然的得到了解釋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杜素兮。
杜素兮苦笑一聲，沒想到自己的女子身份會在這個時候曝光出來。隻能歎息一聲，大膽的開口承認道。
“我是女子，又何妨？”
“……”一陣死一片的寂靜。杜素兮的平靜的目光在每個人的麵上掃動著，絲毫沒有因為被揭穿了而羞愧，反而脊背站的更加挺直。
“就算我是女人又何妨？”
一陣極為死寂的沉默，眾人心思沉重。
鐘靈犀注視著那平靜的背著雙手，站立在原地的杜素兮，咬了咬牙，終於下定了決心，站出身來。朝著杜素兮福了一禮。柔柔的聲音終於打破了壓抑的沉寂。
“沒想到慕容公子竟然是一位姑娘家，靈犀佩服小姐的膽氣和聰慧，願意追隨小姐！”
“我也願意追隨。”
“我也願意。”
“我也願意。……”
越來越多的人都站出來。看向杜素兮的目光充滿了信任。杜素兮朝著眾人深深一禮。嘴角情不自禁的流露出笑意。目光從一個個人臉上掃過，心中泛起一股感動。
師父曾經十分熱衷古代的電視劇，看步步驚心之時看的入迷，甚至還買了不少古籍孤本來看。杜素兮對於古代的一些事情，耳濡目染的，也有了些大概的了解。
曆史上著名的才女謝道韞。蔡文姬，李清照，上官婉兒，卓文君……等等，有多少驚才豔絕的女人，讓男人都羞愧不如。可一個個最後都不曾有過什麼好下場，這與古代男尊女卑的製度極其有關，男人們不能容忍在他們眼裡看來不過是寵物的女人，能力超脫他們能接受的範圍之內。
因此，又有一句古卷說來。女子無才便是德。
琴棋書畫。珍饈女紅，樣樣皆通，也不過是學來取悅一個男人罷了。能夠得到一個男人的認可和佩服，何其之難？
可麵前這些人，知道她是女兒身，還依舊如此，著實讓她感動。
目光輕移。杜素兮目光落在了樂小優之上。
樂小優此時緊抓著衣角，臉色蒼白，咬著下唇，失魂落魄一般，直直的注視著杜素兮，不發一言。
“小優，你是什麼意見？還願意繼續跟隨我麼？”
“……”樂小優沒有言語。眼角卻不爭氣的掉落下淚珠。嘴唇顫動著，雙手握緊，尖銳的長指甲刺進手心的肉裡。本該疼痛，可是她卻像是未曾感知到一般。雙手越發的握緊，終於擠出些氣力。淒涼的露出一抹笑來。看著樂小優，戚戚然笑道。
“公子，你是否還希望小優繼續跟著你？”她叫的依舊是公子，杜素兮卻沒有在意。認真的點了點頭。評價道。
“或許我再也找不到比你還好的管事。”
樂小優擦了擦臉頰的淚水，麵上平靜了些許，聲音卻還是有些嗚咽。朝著杜素兮行了一禮。
“若是公子不嫌棄小優，小優自然願意效犬馬之力，若是公子有一日厭煩小優，小優自然會離開。”
看著樂小優發紅的眼睛，杜素兮怔了怔，心頭也被感染的有些難過，衝著樂小優點頭，鄭重道。“謝謝。”
樂小優注視著杜素兮，搖了搖頭。
“小優的命都是公子給的，用不著說謝謝的。小優有些累了，先下去休息了。”
說罷，樂小優轉過身子，不顧眾人的注視。拖著自己疲憊的身子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