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狂聽著皇帝這話,立刻點頭,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樣。赫連衡看著赫連狂那做作的眉眼,隻覺得實在看不過眼,暗自冷哼一聲,便朝著老皇帝盈盈一禮,開口道。
“父皇,若是沒有事情了,那兒臣就先行後退了。”
老皇帝點了點頭,閉上眼睛輕輕揉捏著自己的太陽穴,漫不經心的開口道。
“嗯,小七,你也退下吧,我也有些累了,該是好好休息休息的時候了。”
赫連狂抬起頭看了老皇帝一眼,低下頭,道了一聲兒臣告退,便也追著赫連衡的腳步離開了。
隻是他們兩人卻不知道,他們離開後,老皇帝卻忽然睜開了眼睛,那本該渾濁一片的眸子裡,竟然閃現出一道精光。
“朕的這兩個兒子,一個太過於剛硬,一個太過於綿柔,無論是那一個坐上皇帝,都要有些曆練啊,也不知道,我能不能撐到那個時候了,不過,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不可調解的矛盾,在我麵前,都將對方當成了敵人看待,私底下,恐怕是勢成水火不可開交了。”
說罷,老皇帝眼中流露出一抹惆悵之意,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,無論傷了誰,他都十分心疼。沉思了一會兒,老皇帝歎息一口氣,流露出一抹苦笑,又重新閉上了眼睛。
“罷了罷了,兒孫自有兒孫福,皇帝這個位子,那一代不是血雨腥風過來的?我應當是早就習慣了才是,又何必糾結與這個?”
“皇兄為何走的這樣的急,難道皇兄是想要早日見過那討皇兄歡喜的美嬌娘不成?”
赫連狂緊走兩步,便趕上了赫連衡的腳步,親密的開口道,似乎他們還是那親密無間的好兄弟一般,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間隙。
赫連衡聽著赫連狂與自己拉著關係的話語,忍不住的皺了皺眉,厭惡的看著赫連狂開口說道。
“赫連狂,收起你的心思和詭計,你自己做了什麼,你自己明白。”
說罷,赫連衡似乎再也不想看赫連狂一眼一般,轉身就要離開。
“皇兄果然瀟灑,隻不過,皇兄可曾知道,杜素兮可是我什麼人?”
赫連衡的腳步頓了頓。停留在了原地,雖然沒有回頭,但是麵色卻露出一股猶豫來。這個時刻。已經夠赫連狂趕上來。
“看來,你心底還是在乎杜素兮的嘛,沒想到,她倒是有本事,讓一向俊雅若仙的三殿下,都會動凡心,隻是可惜,她已經是我的女人了。我不怎麼喜歡,我的女人被人碰。皇兄,你明白麼?”
赫連衡的脊背頓時僵住了,呼吸有些粗重,卻依舊沒有說話。
赫連狂滿意的將赫連衡的表情儘收眼底,露出一抹笑意,看著赫連衡開口說道。
“皇兄或許不知道,我與杜素兮,早就有了夫妻之實,所以,皇兄還是不要在打主意了吧,畢竟雖然皇兄不介意,但是我卻還是會覺得,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的。”
赫連狂說完,根本就不管呆愣的赫連衡,心情很好的躍過赫連衡,直接離開。
“你給我站住!”看著已經走遠了一段距離的赫連狂,赫連衡終於恢複過來,緊皺著眉頭瞪著那赫連狂,咬牙切齒的開口道。
“你說的話,不過是想要擾亂我的心智而已,我並不會上當!”
赫連狂回以一個無所謂的笑笑。
“哦?是嗎?原來皇兄當我是在開玩笑嘛?既然皇兄堅持認為我是在開玩笑,那便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好了。隻是到時候,皇兄可不要怪我不曾提醒過你了。”
玩心計,就憑赫連衡這一點道行,他還是玩不過赫連狂的。看著赫連狂瀟灑離開的背影,赫連衡不甘心的握緊雙手,立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,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精光,看著赫連狂越走越遠的背影,繼續喊道。
“你似乎還忘記了,你欠我的一些東西,若是你不記得,我可以幫你問問父皇!”
赫連狂的腳步因為這句話,立刻停了下來,怔怔的站立在原地,不言不語沒有說話,半響之後,又風輕雲淡的轉過頭,看著身後的赫連衡,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狠辣的笑容,看著赫連衡開口說道。
“是嗎?皇兄不說,我都快要忘記了,既然皇兄那般想要,我就算是再挨上三十大板又如何?”
赫連狂說罷,竟然是極其不當回事一般,大笑著走向了敬事房。
赫連衡站在原地,看著赫連狂瀟灑離開的背影,竟是覺得心頭說不出的惱恨來,堵在了心中,上不去下不來,尤其的難受。
隻是,他自己都不敢確定。赫連狂剛才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,對於自己來說,到底有沒有影響。杜素兮對孩子的父親一直避而不談,會不會,真如同赫連狂說的那般?想到赫連狂莫名其妙的放他們出宮的緣由。赫連衡在心裡,不由得又深信了幾分。
深吸了一口氣,赫連衡心中暗道。“不管怎麼樣,我不應當隻是聽信於他的一麵之詞才是。是真是假,還是我自己來判斷來得好!”
想到這裡,赫連衡喊出飛鷹,讓他去監督赫連狂的三十杖刑之後,便急忙出宮,奔向陌上香坊而去了。
不是他心中不信任杜素兮,而是心中藏著疑團,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,他恐怕會一直惶恐不安下去。
既然如此,他便不如問上一個清楚明白,免得以後成為了心中的一個心結,以後麵對赫連狂之時,會被他所影響。
赫連衡已經在赫連狂手中吃過一次虧。對於赫連狂的深沉心機,自然有一個初步的了解。
隻是,無人知道,赫連衡表麵平靜,內心卻是忍不住的在恐慌,若是真的是那般?他會的怎麼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