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醫看著赫連狂震驚萬分的詫異神色,咕咚一聲咽了一口口水,尷尬的開口應聲,感受著空氣之中隱隱的低氣壓,更是嚇得不敢言語,唯恐自己不經意間說錯了什麼話,又是惹得赫連狂不高興。
赫連狂心思百轉之間,腦海之中想起與杜素兮對持的一幕幕。杜素兮很早之前曾經親口一字一句的告訴過他,她已經是彆人的女人,他一直不信。
杜素兮也曾經親口跟他說過。她懷了彆人的孩子,他也一直都不信。
卻沒想到,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。
深吸一口氣,赫連狂強自壓下自己心頭的莫名惱火,眉頭緊皺起來。注視著麵前害怕的老太醫,一字一句的逼問道。
“她是什麼時候流產的,我要知道所有的詳細經過!”
他的聲音冰冷,猶如深水寒冰。讓人不寒而栗,老太醫被赫連狂周身無形之中的氣勢所震懾,急忙開口回憶道。
“一個月前,三殿下帶老臣去見杜姑娘,並威逼老臣一定要救活杜姑娘,隻是老臣在診脈之時,卻是發覺,杜姑娘體質十分虛弱,乃是後天傷寒,風寒入骨,如今為了救人跳入水中,無形之中就刺激了體內的傷寒之力,杜姑娘本就有喜在身,奈何體質虛弱,這才保不住體內的孩子,而且若是老臣沒有猜錯,這杜姑娘之前,體內必定中過一種劇毒,好在搶救及時,隻不過雖然活了下來,但是體質卻越發差了幾分,而且,杜姑娘很早之前,身體本就傷寒入體,如今再度受了傷寒,體內三個月的孩子,已然,不保……連帶的,杜姑娘都有生命之危……若不是三殿下身邊的一個小娃娃出手,或許,杜姑娘早就危在旦夕……”
老太醫說罷,便低著頭,提心吊膽的等待著赫連狂的反應,可是等了許久,卻不見赫連狂如何開口。好奇之下,老太醫輕輕抬起頭,小心翼翼的看著赫連狂。卻不曾想,赫連狂竟是一臉的複雜神色,嘴角露出幾分苦笑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老太醫怔了怔,壯著膽子試探性的看著赫連狂輕聲開口道。“七殿下,若是想救杜姑娘,或許隻能將杜姑娘交給七殿下,或許,能夠一線生機也說不定……”
赫連狂閉上眼睛,朝著老太醫苦笑著擺擺手,開口吩咐道。“你下去吧,全力搶救她,我自有打算。”
老太醫看著赫連狂這副模樣,心知自己此時根本插不上嘴,歎息了一聲,開口道了一句殿下保重,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。
偌大的大廳之中,安靜的似乎可以聽見針掉下來的聲音。赫連狂有些粗重的呼吸著,拳頭下意識的握緊。
說者無心聽者有意。赫連狂聽著老太醫那番言語,腦海之中的回憶猶如白馬過駒。一幕幕的回蕩在自己的腦海之中。
幾個月前,他費儘心機在赫連衡身邊安插下心腹,準備給赫連衡投毒,卻不曾想,不知為何,竟然讓杜素兮也中毒,不得已之下,他隻能放棄自己的計劃,放虎歸山留後患。放走了她們,好在杜素兮相安無事。隻是,卻不曾想,杜素兮已然懷孕。
當真是天意弄人。
如今,啼笑皆非的卻是,他又無形之中將杜素兮推進鬼門關,難不成,他們倆人,真的有緣無分,今生今世,隻能做敵人麼?
這一世,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特彆的女人,他根本不想要放手,想要將杜素兮禁錮在自己的身邊,這也有錯麼?
生平第一次,赫連狂感覺到了幾分挫敗。
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而去。赫連狂一直坐在那裡,有侍女前來提醒他用膳,被他直接的趕出去。一直以來,他都是儘量以一種溫文爾雅的形象示人,偶爾才顯露出自己霸道的一麵,如今,卻為了杜素兮,屢屢破戒。
天色昏沉下來,管家大著膽子上前來,小心翼翼的看著赫連狂陰沉的神色,尷尬的開口道。
“殿下,三殿下來了,此時就在會客廳之中等著殿下,請殿下立刻過去。”
赫連狂睜開眼,幽暗的眼眸之中看不出絲毫的i情緒,卻給管家一種心驚肉跳之感。
“你下去吧,好好招待三殿下,我馬上就來。”
管家看著那神色疲憊卻氣場強大的男人,低低的應了一聲是,便急忙離開了。
他跟隨赫連狂已經有了十年,對赫連狂的脾氣自認為摸得一清二楚,可是今日這種情況,卻讓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