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饒是如此,俊遠候還是冷哼了一聲,十分不屑的開口。“你這女子,竟然說自己是冤枉的,那你可有的什麼證據?若是沒有證據,就不要在這裡大放厥詞,惹人生厭。”
這實在是極不客氣的言辭了,杜素兮卻毫不在意的笑笑。甚至沒有半點畏懼。“老侯爺最近火氣如此的大,想必是虛火太盛,不如嘗嘗這雨前毛尖茶,吃一碗銀耳蓮子羹消消火,小女子這就為你慢慢講來。”
杜素兮說罷,一個眼色過去,已有丫鬟知情識趣,為老侯爺端上一碗溫溫的銀耳蓮子,柔白色的銀耳之上有幾個紅棗,看起來邊很是賞心悅目,讓人胃口大開。
老侯爺冷哼一聲,剛想推拒,那一直端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王青卻驟然睜開眼,似乎是聞到了吃食的味道,一雙素白修長的手直接伸出,一把將那銀耳蓮子羹給端了過去,似乎是沒看到老侯爺難看的臉色一般,勺起一勺吃了一口,十分“無辜”的看著俊遠候,“不以為意”的開口道。
“爹,這般炎炎夏日,喝些降火的倒也不錯,你說是不是?”
“是啊,侯爺,你遠道而來,不管怎麼說,我都要招待一番,斷斷不能失了規矩的。”杜素兮同樣笑道。
這兩人一唱一和,將俊遠候折騰的徹底的沒有了招,看著自己的兒子,如此輕易的就被一碗銀耳蓮子羹給收買了,俊遠候心中氣惱,卻又無處可發,眼睛又看著王青吃的舒爽的模樣,乾脆大手一拍,怒目看向那丫鬟叫嚷道。
“還愣著乾什麼?快些去廚房端一碗來?真是愚鈍!”
這一切變換的太突然,那被罵的丫鬟小嘴一撇,十分委屈,可是看著俊遠候那凶神惡煞的模樣,又見自己的主子不吭氣,還真的不敢去說什麼,隻能委委屈屈的朝著廚房走去。
杜素兮無奈的看著那小丫鬟離開,心中哪裡不懂,這是老侯爺借題發揮呢?不出了他心中鬱悶之氣,他哪裡肯是安心?想到這裡,杜素兮搖頭釋然了。
換上了一副笑臉,杜素兮故作熱絡的開口道。
“早就聽聞俊遠候府中有一大公子,驚才豔絕,乃是不可多得的人中之龍,今日一見,果然是名不虛傳,讓人佩服啊。”
她笑的十分燦爛,目光也夠溫婉,讓人根本挑不出任何刺頭來。老侯爺雖然此時依舊還陰沉個臉,但是卻少見的沒有言語,臉上的神色也微微有些緩和。
看來,這個王青,還是頗得他的喜愛的。
杜素兮早就派人將王毅的性格摸索的一清二楚,要說這王毅,對這王二狗,本身是沒有多少感情的,平時對王二狗,也沒有什麼好臉色,可是他畢竟是俊遠候府的二公子,此時他死了,還是被人謀殺。他這個當爹的,怎麼也要為他出一出頭的。
深吸了一口氣,杜素兮知道自己的棋走對了。隻是,對上王青那一雙暗暗得意的衝著自己擠眉弄眼的神色,杜素兮的眉頭忍不住的皺了皺,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她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?
期間王青時不時的要這個要那個,全然一派大爺的模樣,斷斷然對不起身上那種翩翩佳公子的儒雅感覺,完全將粗魯給表現出了一個淋漓儘致。
而陪同在一旁的杜遠正,從始至終,不管是俊遠候辱罵杜素兮,還是施加壓力,他都眼觀鼻,鼻觀心,心通五臟,全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,全然沒有宰輔該有的威嚴。
看著如此詭異難測的局麵,一旁跟著伺候的小丫鬟們都迷惑不解,這到底是來算賬的,還是來閒話家常的?怎麼感覺自家的主子跟那王大公子,很是親密?
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,等到王青吃了一大堆東西之後,他這才似乎飽了一樣的拍拍肚子,打了個飽嗝,又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,半點沒有豪門公子該有的貴氣。反而有一種十分接地氣的市井無賴的感覺,十分滿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,這才哈哈一笑,衝著杜素兮開口道。
“好了,你現在可以老實的交代交代,關於家弟莫名死亡的真相了。”
總算是談到正事了。可是那老侯爺那張臉已經橫不起來了,自己明明是來興師問罪算賬的,結果自己最得意的兒子竟然在人家這裡,吃了人家這麼多的食物,到底是吃人嘴軟軟,這還怎麼開口?這還怎麼有這個臉麵去開口?
冷哼了一聲,老侯爺乾脆撇過頭,不去理會杜素兮,卻也在無形之中給了杜素兮開口說話的機會。
複雜的看了一眼王青,杜素兮心中暗歎,這個人情,自己怕是欠下了,此人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名聲,怕是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。
此時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,杜素兮理了理思緒,看著老侯爺,沒有開口說出自己這些天發現的一點,反而是用一種閒話家常的語氣作為開場白囉嗦了半天,無非就是一切慰問之詞,聽的老侯爺神色懨懨,杜素兮卻話鋒一轉,輕聲咳了咳,繼續開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