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不像刀氏有娘家撐腰,從牙縫裡攢這點體己不容易,你可要省著點啊。”
周長安一開始還體諒,聽多就煩了。
長這麼大,哪裡受過這個憋屈?
便回去找刀氏,暗示自己不想在柳氏身邊繼續待下去。
刀氏隻裝聽不懂,苦口婆心教導道,“兒子,自古聖賢都說,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誌,勞其筋骨,你嬸母那邊雖清貧些,但你嬸母為人溫柔,想必也能把你照顧得很好。你以為娘真想管天寶那個混世魔王啊,娘這都是為了製造機會錘煉你的心智,都是為了你好啊!”
PUA完,還不忘畫個餅,“娘就你一個兒子,你妹妹出嫁能用多少?娘有的,以後還不都是你的!”
周長安感覺哪裡不對勁,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,鬱悶到不行,隻能和幾個同窗喝酒解悶。
一個同窗看出他心情煩悶,“長安兄,可是有什麼心事?”
周長安一貫謹慎,並不多言,“沒有,隻是最近課業繁重,累得很。”
同窗笑道,“所有夫子都預測你必三元及第,你還這樣用功,我等簡直無地自容。”
這話讓周長安很受用,但他知曉出頭椽子先爛的道理,表現得十分謙遜:
“諸位就不要給我戴高帽了,我能中解元不過是運氣好,三元及第,是不敢想的。”
同窗道:“長安兄就彆謙虛了。要是覺得累,就換換腦子,後日正巧是紫雲詩社到咱們燕城開社的日子,長安兄若是參加,隻怕到場所有文人騷客都要黯然失色。”
另一同窗附和道:“對對,這紫雲詩社的起社人,乃是當朝太傅賈衝,聽聞賈太傅辦這詩社,名為以詩會友,實為選拔人才,長安兄隻要在詩社內嶄露頭角,定會得到賈太傅青睞,還怕不能平步青雲嗎?”
說著無心,聽者有意。
周長安登時動了心思——反正有那窩囊廢,還愁不能拔得頭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