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渝隻是愣了一秒,很快就明白了。
就算所有人都知道沈言澈和她是合約婚姻,也不至於到真的放在明麵上當成樂子供人取笑。
家醜不可外揚嘛,她懂。
很快,談臨淵推門進來,他又重新披上了之前那間素色的長袍,將裡麵墨色的襯衫遮得嚴嚴實實。
他的雙手垂在身側,露出幾顆腕間的佛珠,是他慣有的拒人千裡之外的清貴感。
南渝同樣整理好了表情,一邊若無其事地微笑著喊“二叔好”,一邊心裡罵他裝模作樣,實際上是人麵獸心。
談臨淵顯然是來書房找沈肅海的,南渝知趣的先走了出去。
原本南渝是打算等談臨淵和沈肅海聊完,再進去把那份協議給簽了,誰知這二人一聊就是一下午,一直到傍晚天黑了才出來。
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,沈肅海的臉鐵青著,看樣子二人聊了些嚴肅的話題。
談臨淵則是眉眼舒展,依舊是那副靜心寡欲的模樣,有一種不以為意的閒散和隨意。
南渝莫名的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,總覺得是談臨淵說了些什麼。
她剛要起身迎上去,誰知沈肅海陡然開口:“南渝,時候不早了,今天你先回去吧。”
他的語氣裡聽不出喜怒,更像是一種命令。
南渝的腳步停滯半秒,很快停在原地,她點頭順從著接話道:“那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在結婚之前,南渝堅持要住在自己的公寓裡,而不是和沈家人住在一起。
沈言澈見她要走,也連忙起身跟著,“渝渝,那我送你回去。”
“讓司機送她,你現在來書房一趟,我有話要跟你說。”沈肅海轉向沈言澈時,聲音比剛才多了幾分冷厲與不悅。
父親突然的威嚴,讓沈言澈有些無措,張口本想再爭取一下,卻被父親冷峻的目光所震懾,隻好改了口:“渝渝,時候不早了,你一個人回去路上小心......”
“南小姐住哪兒?”在一旁的談臨淵整理了下袖口,語氣平淡,“若是不遠,我正好順路送南小姐回去。”
南渝想說那她寧願自己走路,可沈言澈卻感激的幫她報了地址:“渝渝住在金雅小築,二叔順路嗎?”
談臨淵頷首:“剛好順路。”
......
黑色經典大G停在沈家彆墅的外圍,深色玻璃的車窗把裡麵遮的嚴嚴實實。
談臨淵在寺廟裡深居久了,並不像其他公子小姐那樣需要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,他習慣凡事親力親為,於是平日裡出行時,也都是自己開車,用不上司機,圖一個方便省事兒。
南渝拉開副駕駛的門,熟練地低頭扣上安全帶,身子剛坐端正,駕駛座的男人突然出聲,聽起來笑意不太明顯:“你倒是自覺,怎麼不坐後排?”
“我沒那個膽子,敢把二叔當司機使喚。”南渝頭也不抬,掏出手機打開導航,屏幕提示預計要一小時才抵達金雅小築。
距離不近,她心安理得的搭談臨淵的順風車,還能省個打車錢。
談臨淵的眼神掠過她的手機屏幕,見她路線都規劃好了,便將視線收回,停留在她平靜的側顏上。
男人的聲音像是深穀裡傳出來的回音,低得發沉:“我什麼時候說要送你回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