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從五歲被送進禪光寺,跟著文靜大師修行開始,他就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。
不說事事都清明公正,但至少做得到問心無愧,經得起審問。
文靜大師對他進行過太多的叮囑和教化。
教他看淡世俗,教他以己為鏡,教他戒除貪欲。
他以為,他之所以對南渝施以援手,不過是因為一時的動心起念,想給曾經的因,結一個圓滿的果。
可他沒想過,有一天她會站在他的麵前,問他是不是愛她。
他更沒想過,這個問題他竟然無法回答。
他的佛心,原來早就亂了。
他怎麼能愛她?
他怎麼配愛她?
她是神女。
而他是罪人。
——
日子一天天過去,曲嘉然的婚禮也在按部就班的籌備著。
南渝抽空去醫院看過,她還是很活潑愛笑,看不出是生了病。
但最明顯的,是她的精神有所衰減,幾次過去她都是在睡覺。
南渝偶然間聽到過醫生的醫囑,大概是說最近的檢查結果都不太樂觀,她的各項器官數值都在下降。
再這樣下去,她的心衰會越來越嚴重,直到停止跳動。
南渝有問過她,要不要試試做手術。
“那也要等辦完婚禮再說。”曲嘉然對南渝擠眉弄眼,“我可不想還沒嫁給臨淵,就死在手術台上。”
南渝看著她彎彎的眼睛,內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唏噓與失落。
眼睜睜看著一條鮮活的生命走向衰亡,除了選擇旁觀,彆的無能為力。
因為曲嘉然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,後麵醫生沒有再批準她外出活動,她因為沒能給南渝挑到合適的伴娘服而遺憾。
南渝說也不用特地挑選,隨便選件合適的禮服就可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