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南渝來說,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南渝心裡盤算著,如今沈家突然要辦喪事,那是不是讓她入族譜的事情就可以往後拖一拖?
她隻顧著思考,完全沒注意到靈堂的議論聲逐漸靜了。
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堂外看去,南渝才跟著收回思緒,慢慢地轉過頭。
為首的男人撐著一把傘,身影孤拔清寂,披著件素色的縵衣。
眸間是比這滿堂的黑衣更為深邃的顏色。
他的五官立體,神色平和,目光所及之處毫無溫度,好似超脫世俗之外,整個人有一種清絕之感。
像是深山間隙裡的雪。
看清麵孔的瞬間,南渝心裡一驚,迅速地低下眼。
她本能的去摸右手手腕上的佛珠,似乎這樣的舉動能讓她內心得以片刻的寧靜。
南渝心想,沈家的喪事,談臨淵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?
不用她問,議論聲給了她解答。
原來,談臨淵是沈家專程請來幫伯公超度法事的,那人在小聲說的時候,語氣裡充滿了對談臨淵這位大佛的敬重。
這樣一來,南渝想起來了。
她和沈言澈辦訂婚宴的時候,談臨淵也是這樣一副姿態出現,替她和沈言澈的婚事祈福誦經。
南渝內心生出幾分趣味的想,原來他紅白喜事都接,看來退休以後,還可以下崗再就業。
沈家管事的迎上去,恭恭敬敬的開口:“談先生,辛苦您下這麼大雨跑一趟,多有冒犯打攪,還請原諒。”
“分內的事。”談臨淵薄唇輕啟,語氣清淡寡冷,像是覆雪寒霜。
他的眼神沒有溫度,淺淡的略過整個靈堂。
某一瞬,南渝的視線與她交彙,而後又快速分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