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耳朵在談臨淵說完那句“沒有呼吸”以後,就已經聾掉了。

其實她不是沒有預感。

那個夢其實已經是很明顯的征兆。

父母站在橋的對麵,某種意義上來說,那是陰陽兩隔的橋。

之所以說“還不到她去的時候”,是因為她的壽命還沒結束,自然也不能過去。

但那個喊她“媽媽”的孩子,竟然也站在了那一頭。

她是被這個夢嚇醒的。

睜開眼看到談臨淵凝重的麵孔時,她還在抱有幻想,以為他是擔心自己。

而現在,事實已經擺在了麵前,她無法再繼續自欺欺人。

她覺得疼。

這種疼不再是受傷的疼痛,也非生產時的疼痛。

而是從心尖傳來的疼,尖銳到讓她想蜷起身體。

冷,太冷了。

明明在開著暖氣的病房裡,可她卻覺得自己如同置身在窗外的大雪裡。

這場大雪,斷斷續續的下了七天。

外麵一片潔白,幾乎要刺瞎她的眼睛。

南渝僵硬的抬起手,忍著手臂上的痛意,去撫摸自己的肚子。

那是她曾經和孩子連接的地方。

她感受到過他的心跳,他的胎動,他的生機勃勃......

而現在,那裡平坦到不能再平坦。

好似從來沒有來過。

她的眼淚比剛才淌得更厲害,幾乎模糊了視線,隻能看到一個人形的輪廓。

“渝渝,你恨我吧。”談臨淵忍了又忍,最終聲音仍舊冷淡:“恨我,會讓你好受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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