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房裡,老人咳嗽的聲音靜了。
談臨淵抬起頭,看著床上已經失去任何力量的老人,內心十分的平靜。
其實,他早就知道。
在文靜大師圓寂的前一晚,自己曾被叫到過他的禪房裡。
他滿目愁容,在看到談臨淵的時候,眼裡隻有遺憾和難過。
那一個夜晚,他說談臨淵已經長大了,有些事可以不提,但不能不知道。
於是,談臨淵終於得知父母那一輩的愛恨情仇。
文靜大師說,你母親愛著這個男人;就算是你內心覺得再委屈,那也是你母親的選擇。
他是你的父親。
“這些年,您進了醫院以後,我一直在想什麼時候告訴您合適。”談臨淵語氣平淡,“但想來,無論什麼時候,您都不會相信母親。”
談思齊呼吸艱難:“......我怎麼可能不信......”
“你若是真的會信,又怎會為對我有過一日好臉色。”
老人的眼睛盯著談臨淵,許久後吐出一口呼吸。
那呼吸很長,像是把半輩子都歎了出去。
“你現在告訴我這些,是想為你自己鳴冤,還是......”
談臨淵沉默著,許久才開口:“希望您和母親重聚時,不要再對她惡語相向。”
這才是他終於決定告知他真相的全部理由。
——
三天後,談臨淵收到醫院的通知,談思齊在淩晨三點去了。
這一天夜晚,江城的第一場秋雨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