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浩軒笑著道:“昨天晚上回來之後,我心裡實在是太開心了,一直睡不著,所以乾脆就沒有睡,和了一晚上的麵,否則你今天早上吃不到這些糕點的。”
米多多的心裡泛起濃濃的甜意,她低低的道:“你一晚上沒睡隻是為我做粒點?”
“你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。”沈浩軒的鳳眸微微一眨道:“我隻是睡不著罷了,反正都睡不著,倒不如起來做點事。”
米多多定定的看著他,他問道:“乾嘛這樣看著我,我臉上很臟嗎?”
“不臟,是很帥!”米多多淺笑道:“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長的這麼英俊!”
沈浩軒笑道:“你沒發現的事情太多了,多多,我答應你,我以後要把你寵上天,要愛你一生一世。這一生再不會欺負你,陪你做你所有想做的事情。”
米多多微微點了點頭,卻又道:“你做了一晚上,也確實辛苦了些,隻是這些糕點裡你放了太多的糖,你難道不知道,女孩子吃多了糖會長胖嗎?”
“沒關係,你就算是胖的像條母豬我也不介意!再說了,放甜一點,就像我們的愛情一樣,永遠都甜甜蜜蜜。”沈浩軒笑哈哈的道。
米多多皺著眉假裝發怒道:“你才是母豬!”她一邊說著話,一邊大口吃著糕點。
沈浩軒眨著眼睛道:“你既然怕長胖,就少吃一點。”
“我喜歡吃甜的,你有意見嗎?”米多多有些不太講道理的問。
沈浩軒笑道:“沒有意見,隻是你也不能長的太胖了,要是太胖了,我抱不動你,以後怎麼洞房?”
“去你的!”米多多的臉微微一紅,拿起一塊糕點就塞進了沈浩軒的嘴裡道:“塞住你的嘴,省得你占我便宜!”
早餐的氣氛詳和又美好,一如兩人愉快的心情,兩人仿佛都忘了蘭夫人離開的事情,也忘了他們身處孤城,極有可能會被朝庭的人馬派人圍剿之事,更忘了秦懷玉那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和危脅。
這些日子是米多多和沈浩軒在一起最為愉快的日子,墨城雖然冰天雪地,寒氣逼人,平時有些怕冷的米多多卻覺得這天不再冷了,溫暖的就像是春天到了一般。這些天來,兩人相約著去看墨城的燈會,一起去逛市集。
逛市集的時候,米多多發現沈浩軒在墨城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極高,幾乎每個人看到他都會和他打招呼。隻是那些百姓看她的眼神就有些怪異,她知道在這些人的心裡,隻怕是早就認準了蘭夫人是沈浩軒的女人,對於她這個正牌的王妃倒並不是太尊重,那些眼光裡,分明寫滿了不屑。
米多多也不以為意,他們想怎麼看她就怎麼看她,反在她在淩州的時候,就少被人少用異樣的眼光看。所以對於這些人的目光,她從來都不以為然。
於現在的她而言,隻要能和沈浩軒呆在一起,那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。大千世界的事情,每個人都有一個腦袋,一顆心,一張嘴,他們想怎麼看,怎麼想,怎麼說,她從來都管不著。
於是,這些天來,沈浩軒隻要一將公務忙完,就會陪米多多四處閒逛,兩人的足跡便布了墨城的每一個角落,兩人曾冒著天寒地凍一起爬上雪山之顛隻為了看日出;更曾將河上的厚冰鑿開釣冰魚,還曾取來大冰雕成各種各樣的圖案,更曾把市集上收集來的臉譜一起嘻戲……
所有的一切都極為完美,極為幸福,隻是蘭夫人卻像從墨城消失了一般,無論派出多少的人馬,都沒有她的消息。
沈浩軒的鳳眸裡有了一絲疑重,心裡也有了一絲怒氣,他知道這樣都找不到蘭夫人隻有一個可能,那就是有人包庇蘭夫人,要麼將她藏了起來,要麼暗中將她送出了墨城。蘭夫人以前的心是像著人他的,可是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,隻怕已恨上了他。
他知道女人一旦恨上誰,就會變得極為可怕,更何況是心機深沉、心狠手辣的蘭夫人。
隻是他心裡的這些擔心歸擔心,在見到米多多的時候卻一直淺笑,將心裡的那些擔憂完美的隱藏了起來。屬於他們的幸福,他不容許任何人破壞。
米寶寶看著兩人四處遊蕩的樣子,隻是遠遠的在兩人的身後跟著,他的臉上有些苦笑,苦笑完了再發發呆,隻是等他將呆發完之後,通常情況下都不見了兩人的蹤影,然後……他就華麗麗的迷路了。無論他怎麼找,都找不到回王府的路,到最後,總是米多多派出來的士兵找到了他。
在距墨城百裡之外的登州的軍營裡,身著儒衣的樓少凡端坐在幾前喝著茶,他清亮亮的眼睛有如天邊的星星,嘴角邊掛著極儒雅的笑意。他的對麵坐著王敏之,側麵坐在著鐘恨離。
王敏之的臉上滿是憂色道:“少凡,你真的決定要攻打墨城?”
“除了這個選擇之外,我還能有其它的選擇嗎?”樓少凡淡淡的問。
“唉,你一直都是這副樣子。”王敏之有些無可奈何的道:“你明明知道皇上根本就信不過你,這一次雖然賜了婚,可是我怎麼看那個十三公主都不順眼,我就不信你能看上她!”
樓少凡喝了一小口茶後道:“如果娶她能令皇上放心,娶她又何妨?”
王敏之的眼裡有了一抹訝色,他定定的看著樓少凡道:“你之所以答應皇上娶她是因為你想保樓家?”
樓少凡淡淡的道:“謀反之罪誅九族,我若是娶了公主,如果皇上要誅我九族的話,他也一樣要死。所以說他這樣做與其說是要牽製我,倒不如說是想讓我放下心防,儘力去輔佐他。”
鐘恨離皺著眉道:“你們天天在這裡打啞迷,我們就天天亂猜,猜到現在,我已經有些煩了,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?”
王敏之白了鐘恨離一眼道:“你若是嫌煩,可以直接回陽城做你的世子,又何必跟著過來受苦?”
“你又開始放屁了。”鐘恨離輕哼一聲道:“整個蒼藍王朝的人都知道,我和少凡是好朋友,我若是不在他的身邊幫他,隻怕會被人說成是背信棄義的小人。”
鎮遠王是唯一一個異姓王,在朝中的地位卻是相當的尷尬,遠沒有其它的王爺那樣能呼風喚雨,反而處處受置。沈浩軒到達墨城之後,鎮遠王府的兵力便被調拔一空,現在的鎮遠王府也不過是個空殼子。鐘恨離對皇帝的態度也一直在揣測,終是明白皇帝對鎮遠王府也有了猜忌之心。
王敏之歎了一口氣道:“你的想法我還不知道,我們和少凡素來交好,皇上是知道的。不管你幫不幫他,皇上都不會再信你。隻是你選擇呆在少凡的身邊,就算是做對了。”
“皇上心裡多疑,他連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都信不過,又哪裡會信得過我們。”鐘恨離輕歎一口氣道:“隻是我終是覺得很冤,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過無趣了些。”
王敏之搖了搖頭道:“這也沒有辦法,誰叫皇上寵信淑妃,又喜歡聽秦懷玉的鬼話,他聽了秦懷玉的話,若是不多疑,那才叫怪事。”
樓少凡淡淡的道:“你們兩個也不用在這裡抱怨了,事情會如何發展,我們就靜觀其變吧。”
“我真不想打仗,可是這一仗若是不打我們隻怕都會成為亂臣賊子。”王敏之有些苦悶的一口將杯中的酒喝儘。
鐘恨離看了他一眼道:“你喝的是茶,不是酒,那樣牛飲有辱斯文。”
王敏之白了他一眼,正在此時,隻聽得一位副將走進來道:“樓相,外麵有位姑娘求見。”
“姑娘?”王敏之笑道:“少凡,你除了米多多外還有其它的意中人?”
樓少凡白了他一眼道:“她有沒有說她是誰?”
“沒有,但是她送來了這個,說樓相見到之後一定會見她。”副將拿出一個盒子遞給樓少凡。
他有些狐疑的打開一看,卻見裡麵裝的一盒藥粉,藥粉是粉色的,透著層層甜香。
鐘恨離一聞到那股香味,臉色微微變了變,看著樓少凡道:“看來這位姑娘的本事還真不小,這麼快就能知道你到了這裡,少凡,你若是不見她也顯得太不近人情了些。”
樓少凡將那個盒子合起來遞給那個副將道:“你把這個盒子還給那個姑娘,就說本相很忙,你一時送不過來,讓她先回去。”
副將領命而去,王敏之看著兩人道:“你們兩人難道還瞞著我暗中找了情人?”
“情你個頭的人!”鐘恨離罵道:“你的腦袋裡整天不知道裝了些什麼,就知道亂想,這個女人是沈浩軒的姬妾,那一盒藥粉是少凡送給她的。她此時拿著這一盒藥粉來找少凡,擺明了就存了別的心思,這種女人,最好還是不要見!”
王敏之的眼睛微微一眨道:“少凡,你什麼時候和沈浩軒的女人有一腿,還真看不出來。”
樓少凡白了他一眼,懶得理他。
三人喝完茶之後,樓少凡去內室更衣,隻是才一走進去,便見得帷幔低垂,一個素雅的影子立在那裡。他的眼裡有了一絲了然,自顧自的更換外袍,淡淡的道:“蘭夫人這般直闖我的房間,難道不怕傳出去之後世子產生誤會?”
“他誤不誤會已經不重要了。”清麗的女音從簾後傳來,帷幔被一隻纖細的手拉開,蘭夫人嬌媚的臉印入樓少凡的眼簾。
樓少凡的衣服正好穿好,他輕輕整了整衣襟,淡淡一笑道:“你們吵架呢?”
“樓相早有耳目在墨城,墨城裡發生了什麼事情,你再清楚不過,又何必問我?”蘭夫人的眸子裡恨意劃過,冷冽的寒氣自她的身上散發出來。
樓少凡的眼裡劃過一抹了然,卻隻淡淡的道:“那是你們的私事,蘭夫人找我也沒有用,再則我奉皇上的詣意討伐沈浩軒,我和他的關係也一直不好,這個和事佬我隻怕是做不了。”
蘭夫人緩緩的走到他的身側道:“我來找樓相,當然不是請你來當和事佬的,他為了米多多可以棄我於不顧,也可以峰火戲墨城,恨不得殺了我,這種事情又哪裡能和談的了。”
“哦?看來你還恨上沈浩軒了。”樓少凡淡淡的道:“隻是你們之間的愛恨情仇和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吧。”他的眸光轉動,清亮亮的眸子裡有了一絲嘲弄。
“我們之間的事情原本與樓相沒有關係,我隻是想問問樓相,你還想重奪米多多的愛嗎?”蘭夫人的嘴角微微上揚,冷冽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內室,恨意濃濃。
樓少凡的眸子裡清是清冷之氣,他淡然一笑道:“我如果想要米多多,可以有一千種方法,唯獨對那個小人行徑不屑,也沒有和別人聯手奪愛的習慣。對我而言,她過的幸福便好,其它的倒是無所謂。”
“樓相還真是大方!”蘭夫人冷冷的道:“難道你想為了她棄樓家的三百八十一條人命於不顧?”
“那也隻是我的家事,蘭夫人又何需如此激動?”樓少凡淡淡的道:“你來找我如果隻是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我出兵,我想你是說服不了我的。蘭夫人,請回吧!”
蘭夫人輕哼一聲道:“樓相倒是大方的緊,把自己的娘子送給其它男人。”
樓少凡淡然不語,她又接著道: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的娘子都保不住,實在是算不上男人!”
樓少凡淡淡的道:“蘭夫人說了這麼多,無非是想讓我幫你對付沈浩軒,我隻想說,我這一次來本就是來對付他的,就算蘭夫人不來找我,我也一樣會發兵,又何必用這樣的激將來來侮辱我?”
“對不起。”蘭夫人微微一福道:“看來是我沒有弄清楚樓相的意思,我以為樓相大度的能容忍自己心愛的人嫁給其它的男人。”
“他們要成親了嗎?”樓少凡淡淡的問,一雙清亮亮的眸子裡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憂傷,卻又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,沒有什麼好憂傷的,這個結果他早就料到了。兩人的誤會遲早會解開,兩人的心結遲早會打開。隻是……隻是心裡依舊會難過,為自己難過。
蘭夫人咬著牙道:“他們的婚期定在正月初八。”恨,是那麼的強烈,掩埋了她的心智。雖然沈浩軒曾經娶過一次米多多,可是她知道米多多那時的心在樓少凡的身上,那時她知道她不用擔心,而現在,所以的一切似乎都有了改變。
“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。”樓少凡淡淡的道:“聽蘭夫人的口氣似乎想我在他們大婚之前攻城,從而阻止人們成親?”
“有兩個時間最好,一個是大年夜,那一天根據墨城的習俗,所有墨城的士兵都會喝的大醉,墨城城牆雖然很高,平時不易進攻,但是如果城牆失守,再將城門撞開就是一件極易的事情。再加上我安插在墨城裡的兵馬,暗中接應,將城門打開,那麼這一仗就更容易了。”蘭夫人的眼裡滿是狠厲。
“你是沈浩軒的女人,我為什麼要信你?”樓少凡冷冷的道:“縱然沈浩軒那樣對你了,我又怎麼知道這是不是你們的計劃?”
蘭夫人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樓少凡道:“計劃?哈哈!”她哈哈大笑起道:“我倒也想有這樣的計劃,可是你看看他是怎麼對我的!”說罷,她一把拉開了她的外袍,露出了雪白的肩膀,隻是那個肩膀之上露出了一道長長的疤痕,那個傷口現在還泛著粉紅色,可以看出來當時傷的有多深。
樓少凡的眸光轉深,蘭夫人咬著牙道:“我為他做了那麼多的事情,他居然想殺我!”
“所以你就想毀了他?”樓少凡淡淡的問。
“沒錯!”蘭夫人的臉色幾近猙獰,她咬著牙道:“我跟在他的身邊那麼多年,為他做了那麼多事,隻是因為我想得到他,他就對我動了殺機!我如果不殺了他,我就不是蘭曉若!”
“女人真可怕。”樓少凡輕哼一聲道:“看來真的是什麼人都可以得罪,就是不能得罪女人,如果沈浩軒知道他的舉動會毀了他自己,不知道他還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了。”
蘭夫人將衣裳拉好,看著樓少凡道:“你現在可信我呢?”
“信。”樓少凡的語氣依舊恬淡,他緩緩的道:“你方才隻說了一個時間,那麼另一個時間呢?”
蘭夫人看著樓少凡道:“另一個時間就是他們大婚之日,到了那一日所有的士兵都會去參加他們的婚禮,城門之上一定會疏於防守,那個時候進攻也極為合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