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夏回到狂草居後,碧珠還沒有回來,她閒來無事便拿起放在小幾上的書,半躺在小榻上悠然自得的看起書來。
陽光透過窗欞照在她的身上,絕美的容貌似被鍍上層層金茫,燦爛的讓人不敢逼視,那雙慧黠的眸子又哪裡還有一點癡傻,灼灼之華深幽如海,讓人難以窺其內心一角。
纖長秀美的長指在陽光下幾近透明,美的讓人心生讚歎。長長的睫毛輕輕覆下,一如蝴蝶的翅膀,如瀑布般的秀發灑在小榻上,柔順而又絢麗。
“吱嗒”一聲輕響,竹簾被掀開,她抬頭一看,便見得碧珠苦著張臉走了進來,一隻手上纏著繃帶,另一隻手抱著那個漂亮華貴卻裝著碎瓷片的盒子走了進來,她皺著眉頭問道:“這個花瓶沒有送出去嗎?你的手怎麼呢?發生了什麼事情呢?”
碧珠咬著唇道:“我還沒有走到大廳,就遇上了三夫人,她見我抱著這個盒子,問我小姐給大夫人送什麼禮。我說是景泰藍花瓶,她非要打開來看,一見是碎的,就大罵了我一頓,說小姐是傻子,我也犯傻了,這樣給大夫人送去,不被扒了皮才是怪事。於是就差我去後院幫廚,那廚子是新來的,大老遠的扔了一個肉團去油鍋裡炸,我剛好站在旁邊,油全濺到了我身上,好在沒弄到臉上,折騰到現在才回來。”
明夏將書放下來道:“大夫人生辰,若是不把禮送去,那才真的會被人扒皮,你家小姐我雖然不怕她們,可是卻也容不得彆人欺上門來。再說了,如果不把花瓶送過去,我家碧珠的打就白挨了,白被燙了,想欺負我的人,門都沒有。今天這個碎花瓶我還真是非送不可了!”
碧珠睜大眼睛滿臉欣喜的道:“小姐你要做什麼?”
明夏捏了捏碧珠的臉道:“當然是要去送這份大禮啊!”
“可是現在已值正午,宴會隻怕已經開始了,現在送過去會不會太晚了些?”碧珠滿臉擔心的問。
明夏嘴角微揚,那雙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裡滿是光華道:“不晚,現在正是時候,再說了,我們還沒有吃飯,過去剛好大吃一頓。你在這裡好生歇著,等你家小姐的好消息。”
說罷,她抬腳就往門外走去,卻又似想起了什麼,從桌子上拿起兩根筷子,將滿頭青絲微微一擰,一個簡單的發髻便挽了起來,配著她滿身的布衣顯得寒酸的緊,她又將梳妝台打開,取了些粉擦在臉上,原本如上等瓷器的臉陡然間變的如同死屍,她用手指點了些胭脂擦在了臉上,原本清雅秀麗的臉馬上變成了猴子屁股。再取出一支眉筆,重重的描在了眉毛之上,嚇人的八字眉便產生了。
筷子插頭,青衣紅臉八字眉,活脫脫一副明明寒酸的要死卻偏偏又愛美的不得了的傻樣。
碧珠一見她這副打扮忍不住問道:“小姐,你這是做什麼?”
明夏衝碧珠眨了一下眼睛道:“你不是總覺得我們的日子過的太寒酸嗎?我今天就去討要一點回來,讓我們的日子過得更舒坦一些。”
碧珠知道她家小姐平日裡看起來憨途傻至極,其實聰慧無雙,而且做起事來極為狠厲,她卻從來都猜不透她家小姐的意圖。
明夏和碧珠趕到正廳時,裡麵正一片觥籌交錯,淺笑低呤聲不時傳來,她抿著嘴一腳將大門踢開,然後用振天響的聲音大聲道:“大娘,我來給你賀壽了!”說罷,抱著那個盒子一蹦一跳的就蹦了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