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,沈笑儒別院的門就被人敲響了,看門人打開後,太監用尖細的嗓子大聲道:“皇上有詣,宣賢王進宮覲見!”
沈笑儒淡淡的道:“我收拾一下東西就來,公公辛苦了!”說完塞給了太監一錠銀子。
太監喜笑顏開的道:“這怎麼好意思,讓王爺破費了!”
沈笑儒淺笑道:“公公大清早來宣詣,辛苦了,這是應該的,更何況日後還有仰仗公公的地方。”
太監嘴角樂的合不攏嘴道:“如此便多謝賢王了,日後但凡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吩咐。”
沈笑儒淺淺一笑,太監便樂顛東顛的離開了,他回房拿起了桌上的一張微微有些發黃的文書,眸光頓時幽深如海,他將那封文書放進懷裡,低低的道:“不管怎麼樣,我都不能死,也希望你能顧及一些兄弟之情。”
他的眼前浮現出明夏那張絕美的臉,他的心頓時又百感交集,他輕輕甩了甩頭道:“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都保護不了,又怎麼能保護得了自己心愛之人。這一次的事情我要忘記……隻是,又如何能忘得了……西陵聰,昨日之辱,我終身不忘,我若是能逃得過這一劫,必叫你死無葬身之地!”他的手重重的握上了檀木的椅子,待他的手鬆開時,被他手捏過的地方已成了一堆粉末。
馬車晃悠悠的載著沈笑儒進了第一重宮門,他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天氣,今日霧極大,四周都是霧蒙蒙的一片,天色微微有些陰沉,透著一股莫名的厚重,在濃霧裡,隱隱能看到太陽的影子,隻是那個影子泛著水氣,沒有往日的火熱,反而透著清冷,如同一個圓圓的煎餅掛在空中。
透過層層重霧,隱隱能看到巍峨的宮門,挺拔的大殿,在霧氣的籠罩下,顯得更加的莊嚴。在這個地方,不知道流了多少戰士的鮮血,又有多少人因為權利的更替命喪於此。蒼藍王朝也不過才五代皇帝而已,到今日已是腐朽不堪。
他輕輕的摸了摸懷中的信,繼而冷冷一笑,若是更替無可避免,那麼就讓史冊記住這極為蒼涼的一筆。
他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,往日裡溫雅如玉的臉依舊溫雅無比,沒有一絲殺氣,晨風吹起他的白袍,如仙般豐神俊朗。
他抬腳就欲往宮門走去,卻聽得一記蒼老的聲音道:“賢王爺,這麼一早進宮,是皇上宣你了嗎?”
沈笑儒回頭一看,卻見明夏和喬相站在那裡,喬相捋著胡子,看起來有些高深莫測。明夏則對他淺淺一笑,那一記笑容在晨風中蕩開,透著蕩人心魂的色彩,她的眸子堅定而又聰慧,和往日裡她逢人和冒傻氣的眸子截然不同,她的臉上再也沒有昨日裡的狼狽,有一絲高潔自她的身上溢了出來。她的脖子上係了一塊絲巾,遮住了那點點吻痕,也讓她修長的脖頸看起來更加的漂亮。
此時的她,端莊大方。
她信守承諾來了,他滿心歡喜……
沈笑儒朝喬相拱了拱手道:“喬相,皇上一早也宣你進宮嗎?”
“那倒不是,而是明夏一早說皇上下詣賜婚,她要進宮謝恩,我拗不過她,隻得將她帶進了皇宮,既然遇見了,那便一起吧!”喬相輕歎一口氣扭頭對明夏道:“跟著爹,不要亂走,知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