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夏回到屋子之後,心情遠沒有她預期的開心,反而是濃濃的失落,有些恨有些不舍,還有一些心痛。縱然她以前並沒有體會過什麼是愛情,可是看到沈逸楓那副樣子,終是知道在他是真的愛她,隻是他那些話卻又深深的刺傷了她。
有時候裝做毫不在意並不是真的不在乎,反而是心裡濃的如火一般的情。
這一個多月份幽禁的日子,她以為她對他已經心如止水,可是此時才知道原來當情根種下的時候,竟不是她說斷就能斷的,也不是她說不愛就能不愛的,看到他那副樣子,她竟是心痛難忍。麵上的淡定也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難過和怒氣,她低低的道:“喬明夏,你什麼時候也成了那種口是心非的女人呢?”
她很清楚的知道,她忘不了他給她的傷害,也忘不了他給她的溫暖,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打破自己的心結和他在一起。唯今之計,也隻有離開了!隻是那心中的千般不舍,卻如蜘絲一般將她牢牢的纏住,愛和恨和憐惜和狠絕,很多的時候都隻是一線之隔,都可能在一瞬間產生千般的變化。
他放下了,或許才能活下來吧,他能活下來,她便能把心放寬了離開。
明夏掐指算了算,她離開的時間已經不遠了,待他的傷勢再好一些,便是她真正離開的時候。她倚在軒窗前,看著烏雲將明月遮住,她的心裡頓時也堵成了一片。
她咬著牙道:“喬明夏,或許你這一生都不配擁有愛情,既然不佩,就無須再強求。與其像現在這樣相互折磨,倒不如徹底將這段情放下,去過屬於自己的人生。從今往後,你的心裡再也沒有沈逸楓,也沒有沈笑儒,這一段糾葛便就此了結吧!”
她輕輕的展開手裡的一張紙條,那張字條的字跡她的曾見過,認得出來是沈笑儒留給她的,上麵隻有一行字:“六月初九,我來接你。”那張紙條是她經過院子時,一個撞向她的小廝遞給她的。
雖然她早就料到他在遼南王府裡布下了他的眼線,卻沒有料到他在這個時候還想著她。
沈逸楓那些話雖然惡毒,卻也提醒了她,她現在已由天下第一美女變成了天下第一醜女,又還有哪個男人會真的愛她?沈笑儒心裡放不下她,隻有兩個原因,一個是她還有利用價值,另一個是真的愛她。不管他的出發點是哪一個,都是她和他撇清界線的時候了。
沈笑儒若是想利用她,她不怪他,必竟他已為她付出了那麼多。而他若是真的愛她,她就更應該拒絕他,她心裡完全沒有他,兩人在一起是不可能擁有幸福的,既然如此,長痛不如短痛,不如徹底的拒絕他!
她不會等到六月初九他來救他了,她要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,她無需他的幫助,她也不想再欠他任何人情。隻是一想起他那張儒雅而溫和的臉,她又忍不住低低的歎了一口氣,她這一生在麵對著他的時間,隻怕永遠都沒有辦法拒絕他。
她輕輕咬了咬唇,命守在門外的侍衛替她取來了筆墨紙硯,微微想了想便寫了一封信,信是給沈笑儒的,她沒有勇氣麵對麵的拒絕他,寫下來或許就是和他最好的溝通方式。
信已經寫好,該如何交給他呢?
明夏的眉頭微微一皺,將王府裡的所有能接觸到的人都細細的想了一遍,雖然知道那個給她送信的小廝是沈笑儒的人,卻又知道信交給他有許多不妥之處,她的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後,便將信塞在懷裡,不管怎麼樣,信已經寫好,日後總有能交給他的機會。
夜色深深,王府裡籠罩了一層輕雲薄霧,顯得有些迷離,有些彷徨。
沈逸楓的傷經過這一段時間的修養,較前些時日已好了許多,他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,卻已較明夏見到他的時候豐盈了一些,他下巴的胡子已剔的乾乾淨淨,頭發也用金環高高的束了起來。他獨自坐在院子裡,一雙眸子已有了光彩,卻又往日間清冷了許多,在顧盼間依舊有一抹淡淡的傷痛溢了出來。
他伸手摘了一朵盛開的花朵,將花湊到鼻子間聞了聞,讚了句:“真香!”下一刻卻將那朵花撕成了碎片,每片花瓣都被撕的粉碎!
他冷冷的道:“真是美的花便越是有毒,便越是留不得!”
楚風將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拎到他的身邊道:“世子,他便是沈笑儒留在王府裡的奸細,如果他今天不刻意撞一下喬明夏,我還不敢確定就是他!”
沈逸楓看了那個小廝一眼後道:“我記得你,你到王府好像已有十餘年了吧!”
那個小廝不語,沈逸楓眯著眼睛道:“沈笑儒當真是老謀深算,居然早在十幾年前就在遼南王府布下眼線,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那個時候他還隻是一個皇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