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即便是這樣,沈月的身體還是在四十五歲那年徹底垮掉,
我眼睜睜的看著她如褪色的花,一點點枯敗,心如刀絞卻沒有一絲辦法,
我開始變得患得患失,我不敢閉眼,生怕醒來後就會失去她,
我不能接受她離開我的視線,如同瘋子一般病態的纏著她,我知道這樣不對,可我控製不了自己心中的恐慌,
好在,沈月並沒有怪我,她溫柔的包容了我的任性,處處遷就,
她讓平安尋了一條紅線,綁在了彼此的手腕上,
她說,這樣即便是她真的走了,也能順著紅線回來尋我,我笑著應好,用疼痛逼著自己學會克製情緒,不讓她擔心。
可沈月好像更擔心了,
為了安撫我,她開始努力的用膳,吃了吐,吐了吃,如同感覺不到腥苦,一碗接一碗的喝著續命的湯藥,
斷斷續續又過去半年,沈月瘦的隻剩皮包骨頭,連說話都變得艱難,
她知道我不願獨活,即便是被病痛折磨,也努力的活著。
看著沈月痛苦的吞咽,我心臟疼到麻木,突然有些厭惡這樣自私的自己,
我將頭埋進她的手心,將選擇權交還給了她,
“阿月,如果你累了,就停下歇一歇吧,我答應你,會好好活著,長命百歲。”
藥碗被打碎,
我明白了沈月的選擇。
翌日,我替沈月換了身新衣裳,讓人備了馬車帶她出門踏青,
溫暖的春日中,她親昵的靠坐在我的懷中,與我十指緊扣,緩緩閉上了眼,
萬物複蘇的春日,我失去了此生摯愛,失去了我賴以存活的光。
“阿月呐,我要食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