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想到我會發現這種小店吧?”淩安渡很會把話題往自己身上引。
可惜,黎喻歌沒有了解他的意思,彆開眼睛隨口回:“是有點意外。”
店裡多是十幾、二十出頭的年輕情侶。
她和淩安渡兩個朋友都不算的人,隔著巴掌大的單人桌麵對麵,怎麼坐怎麼彆扭。
沒幾句話——幾乎是飲品甜品才送上來一兩分鐘,黎喻歌就意圖告辭。
但話未出口,卻見淩安渡收起先前的閒適,忽然湊近一點,稍顯認真地問:“申家菜館,其實是姓黎的吧?”
這種話他不是第一次說了。
菜館開業那天,他和宮熠勳對上時就問過了。
她當時借事避開了,沒有回答,沒想到他這種心思玲瓏的人,居然會在這種情境下追問出口。
她不信他看不出她不想和他閒話家常。
“既然叫‘申家菜’,又如何姓黎?”黎喻歌抬起眼睛,沒什麼笑意地彎了彎嘴角。
淩安渡望著她,迷人的笑容裡多了些困擾的樣子。
“除了公事,一點彆的也不能聊嗎?”
黎喻歌單手撐著下巴,眼睛垂著,攪動馬克杯裡冒熱霧的可可。
“能。”她抬眸:“那就先聊聊你吧。”
“我?”淩安渡輕輕笑著,“父母雙亡的可憐孤兒,黎總不是知道麼?”
黎喻歌笑了,頭一次覺得這人說話有意思。
同時確認當時劉正初告訴她的,是謠言。
什麼私生子。
這淩安渡根本就是正牌的小少爺。
她眨一下眼睛,有些無辜,“我從哪裡知道?我隻聽說了點閒話,還不太敢相信。”
淩安渡又往前湊一些,“蘇家話事人是我外公,淩家沒人後,他接我到蘇家本家,親自教導我。”
“從八歲至今。”
他從始至終眼底的情緒都很淡。
黎喻歌看著他,腦海裡卻浮現四個字:寄人籬下。
八歲的孩子多少已經懂事了,在心思敏感的少年期,以及整個成長的過程裡,他內心想必受過不少煎熬。
或許是她忽而柔和的眼神裡,流露幾絲憐憫,淩安渡看見後笑意凝住,緩緩撤開上身,和她拉開一點距離。
他臉上表情不變,眼底卻像是凝結了什麼,霧蒙蒙一片。
“喻歌你呢?”他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