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這,我暗暗在心中給自己一點力量,輕手輕腳轉身,順著來路走出去。
林子裡沒了人聲,隻有各種動物的叫聲充斥著雙耳,我提心吊膽地離開,好在腳步聲被雜聲蓋住才不至於被人發現。
逃跑時候最怕出意外,但是越怕就越會來什麼,當我看到了林子外潔白的月色後,就卯足了勁往前衝,全然沒有注意腳下橫亙著的樹乾……身體與地麵來了一個沉悶的撞擊,我疼得齜牙咧嘴,但並不敢發出任何聲音。肩膀上還沒痊愈的傷口經這麼一摔,變得更痛了,隱隱約約覺得有股液體滑過的瘙癢。
眼前的地上出現了一個影子,我抬頭一看,那個高大的身影在月下緩緩走來,皎皎月光灑在他銀色的衣裳上更顯耀眼,他俊朗的臉龐披上了清冷感。
我做夢都沒想到,竟然是老黃。老黃的出現竟讓我感到驚詫,同時又有些心安,但更多的是尷尬。此時我的姿勢並不太好看,摔得這等狼狽,但凡身邊出現個異性我都不自在,更何況還是老黃這等英俊的男子。
他半蹲下來,朝我伸出手:“摔得疼不疼?”
“你說呢?”我拽著他雙臂站了起來。
“這大晚上的,客棧的被窩躺著不舒服?怎麼出現在這?”
“嘻嘻。”我齜牙笑著,“就想看看穆淵和阿宣去了哪裡。”
老黃安慰我:“不用擔心,他們都是一等一的高手。”
我沒擔心,隻是好奇,這孤男寡女一起去查案,而穆淵這種從小隻見過我一個女子的男人,遇到阿宣後眼神總是格外溫柔,難保不會有一些風玥話本子裡的火花出現。
我跟蹤穆淵到此,還碰巧偷聽到了一些東西,不久後就遇到了老黃,這不是緣分是什麼,不得不懷疑老黃就是剛剛林子中的其中一個。
我反問他:“那你呢?不是和阿宣穆淵他們一起嗎?”
他沒有回答:“你還記得這片林子嗎?”
“這林子……”夜黑眼迷蒙的,實在是難以分辨這林子和彆的林子有什麼區彆。一般有這種問題,回答初次相見的地方就對了。我鬥膽開口:“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?”
他淡淡地說:“對的,我折了不少手下在這裡。”
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,我們各自沉默了一會兒,為了打破沉寂,也為了不讓他陷入神傷中,我找了點話說:“逝者已矣。好好待他們的家人吧。”
“慶幸的是,你和穆兄弟出手了,不然傷亡更多。”
我覺得有點尷尬:“應該的……應該的。”
他比我高出一個頭,此時的他俯視著我,目光清冷:“你為什麼幫我不幫他們?”
乍一聽,很像審犯人。
“因為……你……長得比較好看。”
“嗯!??”他有點疑惑。
這是實話。
我伸出了手,將手掌擋在他臉前一臂的距離,將他的眼睛擋住,我看著沒有掩住的下半邊臉,那薄唇那下巴那笑的弧度,無一不像那個上元夜出現的阿麟公子。
我把手拿開,笑著說:“是你命好,長了一張好看的臉。”
他淺笑:“謝謝你的誇獎。”
老黃的識路本事比我強很多,輕易就帶著我走出了荒野,然而很不幸的是城門已關,須得等到明日一早才會開。
我遠遠地看著高聳的城牆,在心裡估摸著我的武功在目前的傷勢阻礙下,能否帶著老黃越過去。剛剛撕扯裂的傷口已經止住了血,所幸包紮了很多層,血並沒有滲到衣服上。老黃身形比我高大,帶上他翻過去真是不太可能。
正當我思索著,老黃就先一步走上前了,他拿出了一個銀錠,抬頭看了城牆上的守門將士一眼,而後就將銀錠拋了出去。
銀錠在月色下散發著世上獨有的光芒,那是無數世人為之癡迷的光,而後落在了一個癡迷它的人身邊。
他高喊著:“官爺,路途遙遠艱難行走至此,行個方便吧。”
官爺彎下了身子,沒多久城門就開了。
老黃解決問題的手段總是這樣粗暴,讓我毫無用武之地。
我們回到客棧的時候,穆淵和阿宣已經先一步回到房裡了,還是同一間房裡……
“你忍著點……”阿宣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