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在外旁聽,鐘離曦也拿著個書本拿著筆認真聽著,專心致誌地在書上做著記號書寫心得。
那認真上課的模樣真是比京城的世家小姐都要迷人。
他盯著她看得入神,不久便看她就在手上劃了一道墨痕,像極了笨手笨腳的小女孩,他忍不住發笑。
等到教書先生敲響了鼓,她已經在外站了有半個時辰了,手凍得通紅,難以繼續書寫,嘴裡念叨著剛剛先生說的要點。
宋昱趕緊跑了上去給她遞去一個湯婆子。
鐘離曦接過,把手裡的書和筆給了他,“你幫我寫下幾句話,我怕等下就忘了。”
她捧著湯婆子搓搓手,一字一句的念出來,“鐵加碳則成鋼,質堅石更狀輕薄,乃上選之器。”
他順著她寫下的要點繼續寫了下去,遒勁有力的字在這一片清秀的瘦楷中自成一道風格。
在求知學習這事情上,她總是有些心急,“你笑什麼?寫好了嗎?”
他將書頁攤開在她眼前,指著他寫下的那行字給她看,她這才笑逐顏開。
她開心不過片刻,那個刻在她腦裡的謝冉就從身邊走過,謝冉身量很高,身形也健碩,隻是那張臉少了些西泠境的深邃,多了幾分中原的書生氣。
今天的謝冉也是表情冷冷的,神色沒有什麼起伏。
“謝冉……”她叫住了他,抿了一下嘴,有些遲疑,還是說了,“今晚記得到鳳台。”
若是平時,他隻會冷漠地回一個“好”字,抑或不說任何,微微頷首表示已悉知。
“哦!?原來是大小姐啊。”他難得停下腳步,偏過身來,繼續說,“我還以為是哪個不知羞恥的姑娘帶著麵首過來上課呢。”
她的心情瞬間變換了好幾種,從剛開始的緊張到他回應他的喜悅,以及現在的氣憤。
“謝冉!”她沒控製住自己,大喊出了他的名字,“你說話不帶刺是不是就開不了口。”
他依舊沒有好臉色,“既然大小姐嫌棄謝某說話帶刺,那謝某先行退下。”
說罷,他就淡然轉身。
一直沉默著地宋昱攔手擋住了他的去路,一向溫和的人嚴肅起來時,眉眼都添上幾分寒意。
他麵無表情地說著,“向她道歉!”
謝冉的笑裡帶著三分冷七分嘲:“你以什麼身份和我說話?以她的麵首?”
眼看著兩人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,鐘離曦出言製止,“謝冉!你彆太過分!宋昱是我朋友。”
“哦!朋友?”謝冉重重地念出了那個詞,冷笑著,“你跟我解釋什麼?”
“你!”鐘離曦被氣到了,清秀可人的臉陡然發紅。
他嘴賤完後又掛上一副高高掛起的樣子,真是令人火大,尤其是令她火大。
“跟她道歉!”宋昱繼續重複著。
“關你什麼事?”
說出來的話並非宋昱想聽到的,他也不用再憋著怒氣了,看到她那被氣得鼻子通紅兩眼淚汪汪的模樣,便朝著謝冉揮了一拳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