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路上都沒有話好說。
終於在我們漫無目的地走了半個時辰後，他先開了口，“想去哪？”
一度很想說，和你在一塊兒去哪都可以。但此時的氣氛不太對，我說的是，“我想喝酒。”
他不甚滿意，“你身子不好，換一個。”
“隻想喝酒。”我犟了起來，仰著頭瞪他。
看他沒有回答，心想還是有望的，跟著他走的腳步歡快了不少。
西泠境的夜晚自然比不上京城的那般繁華，此時隻有幾家茶樓酒肆還未打烊。頭頂是繁星密布的天，風也是清清寒寒的，街上人煙漸息，他領著我拐了個彎，看著愈漸熟悉的道路後方意識到他是想帶我回去宅子。
我自是不想回去，偷偷放緩放輕了腳步，他不陪我喝酒，我可以自己喝呀。
本來是並肩走著的，等他先行了兩步後他好似沒有反應，索性就站定在原地，等他走遠了些我再躲起來。
看他漸行漸遠，身影都在昏昏暗暗的光中變得模糊，於是我邁開了腳，朝著附近的酒肆跑去。
“阿瑜！”
我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，這都還沒有開始走呢，就被他發現了。
身後有腳步徐來，我感到很是無望，還是隨他回去吧，人生地不熟的還是跟著他好。
於是便轉了身。
有一瞬的恍惚，以為見鬼了，我不禁睜大了雙眼看著身後的人，“阿亓，你在這做什麼？”
阿亓輕輕揚了一下嘴角，“聽穆淵說你醒了，就過來看看。”
“哦，謝謝你的關心。”我望了望他的身後，正見到了楊玄燁走過來的身影。
頭頂是他溫厚的嗓音，“身子好多了嗎？”
“一直很好呀。”
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陷入沉睡是和他待在一起的，第二次沉睡則是在他的飄雪山莊，他可能是因為這個才這樣問我的。
他無奈地說著，“你真是讓人放心不下。”
“……”我沒聽懂他的意思，“是穆淵讓你來找我的？”
“莊主不用懆心，我的女人我自己關心就好。”楊玄燁已走到了跟前，握著我的手腕將我拉了過去，還一手攬著我的肩。
“乾嘛呢？大庭廣眾的。”我小聲地說著。
阿亓看了我們一眼，笑了笑，“太子殿下遠道而來，何不上飄雪山莊坐坐？”
“不必了！多謝莊主好意。”楊玄燁冷著一張臉，說完就帶我走回去。
這陣子一直借住在他的飄雪山莊，也得知了他是穆淵的叔叔，離開前總是要告彆一下的，不過楊玄燁沒給我這個機會，他抓住了我幾度要揚起來的手。
我隻好扭頭和阿亓示意一下。
楊玄燁的脾氣越來越冷了，尤其是見完阿亓後就一語不發，沉默著帶我走了一路。
回到小宅子時，阿宣已經備好了酒。
陣陣濃香融在風裡飄來，聞著味道，是我喜歡的瓊花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