聖上暴斃一事十分突然,約莫隻有他自己是坦然接受的。人大概是真的能感知自己的身體狀況吧,他服下解藥醒後就有交代後事,那晚上他還連夜寫了遺詔。
研製解藥的師父是西泠境的藥師,茉茉是他的親傳弟子,他們嫌疑最大……
不過楊玄燁擋了下來。
皇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悲憤,“燁兒,你是要包庇他們?你可知此舉意味著什麼?”
意味著是他要謀權篡位,想儘早登基。
他鎮定地解釋著,“藥治百病不治百人,歸玄先生製藥是太醫院所有禦醫看著的,已確保沒有任何問題。相信父皇在天之靈,也不願意對讓自己清醒過來的歸玄先生發難。”
皇後收起銳利的目光,緩了聲,“皇上已西去,我們母.子就不要在這裡爭了。”
楊玄燁:“兒臣不敢。”
我伏在地上沒有做聲,依然沒有接受聖上駕崩這個事情……實在是太突然了。
雖然楊玄燁替師父和茉茉洗脫嫌疑,但私底下裡,師父再將一切藥物原料都經過一番仔細排查,最終發現問題是出在頭發上。
解藥裡用的那個頭發並不是下毒之人的頭發。
我大受驚駭,分明是親眼看見了劉少卿親自懆縱了趙意歡,並將她推進池塘。從取材到製藥的所有過程都是許多人目睹的,實在想不通有什麼地方可以被人動手腳,總不能說下手的人不是劉少卿,而是劉少卿的雙生兄弟吧。
楊玄燁沉思了一下,“這事情有些複雜,你們不要聲張。”
師父深感歉意,“是我疏忽大意,沒有仔細檢查。”
“怎麼能怪你呢!要怪也是怪我看錯……可我真的看見了是劉少卿呀。”我很是苦惱,“老黃,劉少卿有沒有同胞兄弟?”
他勉力笑著,“我相信你。”
逝者已矣,多說無益,後麵還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在等著他處理,我就默默地閉了嘴,不再搞出事情讓他分心。
這幾日都是風平浪靜的,除了中宮有過一小陣sao亂外,其餘的出殯下葬等等事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。
遵從先皇遺旨,一切從簡,楊玄燁才得已早點抽出身來歇息。
再見到他的時候,他臉上是帶著愁倦的神色,進到元歡殿的時候,才掛上了一絲笑。
已經是隆冬時節了,地上鋪了一地的雪,白得有些晃眼,他披著錦袍,銀白色的衣裳在雪景中有些不好分辨,日光柔柔灑下,憑添一股懶意。
他披著一身的風雪緩緩走來,“阿瑜,等我很久了嗎?”
眼看宮娥都很識趣地退了下去,我就小跑著撲進了他的懷裡。
“不久,隻是五天。”
他攬著我,身上有著淡淡的蘭香,“越發消瘦了,是不是沒有休息好?”
“對,最近茶飯不思,光想你了。”
他笑起來,“我以前可不知道你嘴巴這麼甜。”
“要不要嘗嘗?”
他還真的作勢俯下頭來,眼見殿門還是大敞著,便趕緊用手捂住他的臉往後推。
我說,“跟你說笑呢。”
他勾起嘴角,“我可沒有跟你說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