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。”她淺淺搖頭,“隻是想看看你罷了。”
我為之一怔,實在是不懂這女子心思。
我說,“我應該沒欠你錢啊,你找我乾嘛……”
她露出一絲笑來,“就不能是我心血來潮,想看看你?”
那我更就不懂了,肯定是想找借口來看我,然後順便看看楊玄燁。
我和她應該算是情敵關係,不過我們之間從未有過爭端,也沒有因為任何事情撕破臉皮,一直都保持著客氣疏離,就像麵對一個半生不熟的朋友,有些尷尬,有些刻意。
“我沒什麼好看的。”我攤了攤手,“之後有什麼打算?”
她淡淡地說著,“帶清雅回衢州城老家。”
她要帶的是宋清雅的屍骨。
在喪親之痛麵前,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,我隻說了一句,“節哀。”
她從袖中掏出來了一個淺藍色的荷包遞了過來,“送你的,收下吧。”
我盯著這精致又熟悉的荷包看了起來,想伸手去接過,又覺得十分尷尬,我們之間好像還沒有熟悉到可以送荷包的程度。
楊玄燁還了她自由身,今後她應是沒有機會再進宮了,這或許是我們所見的最後一麵,思及此,還是接下了她的好意。
我對於這個姑娘的了解太過於表麵,隻知道她是宋清雅的姐姐,是楊玄燁納的妾,是宋昱不疼愛的女兒,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故事,又為什麼看起來這樣孤傲清冷與世無爭。
人對於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和人是沒有半分了解的興趣的,此時我就是這樣,拿了荷包之後就目送著她離開了。
她走的時候雪下得很大,鵝絮很快就覆上了她輕淺的一串腳印,撐著紙傘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長廊轉角。
我回到的時候,楊玄燁還是沒醒,他睡得很沉,保持著平躺的睡姿,安靜極了,也不曾有其他的任何動作。
在寒風中抱著我走了一路,也是該累壞了吧……我就沒有叫他。
想著昨晚他吹了冷風,於是趕緊去摸了他的額頭,滾燙的溫度嚇得我猛地收回了手。
明白他沉睡不起的原因後,我慌得六神無主,磕磕絆絆地說著,“去叫我師父過來!歸玄!喊歸玄過來。還有太醫。”
沁水得了話後,忙小跑著出去了。
他額頭發燙,臉上無半點病態,所呈的隻是熟睡之人該有的安寧。
在我萬分驚慌的時刻,他有醒過一次,睫毛顫動了幾番後他才艱難睜眼,手抬起的速度是那樣緩慢,他摸著我的頭,笑得有些虛弱,“怎麼慌成這樣?我不過睡久了一點。”
我埋怨道,“都中午了,你還不起來,感染風寒也不和我說。”
他笑著,“還不是你昨夜非要那樣,不然我怎麼會歇息這麼久。”
“分明是你……”我沒臉繼續說下去,憤憤地捂住他的嘴,“惡人先告狀!”
他將我的手移開,憋著笑,“不是你提的嗎?利用完我之後,現在又翻臉不認人了?”
“我隻是說笑,你還!”我氣得臉都紅了,“你說得我像個負心女一樣!”
經他這樣取笑,我的擔憂全都拋到腦後了,羞得隻想找個地兒鑽進去,而這就是他的目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