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換了一張他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人的臉,所以他也不得不經營那個陌生人的人生去了。
不過那樣的生涯太容易經營,也太不容易經營。
那張臉,是被判處終身監禁的一個囚徒。
行屍走肉,又度日如年。
如此鮮活一個小夥子,一眼就看到儘頭的囹圄之苦,一眼看不到儘頭的時間。
怎麼熬?
他被人帶走的時候咬牙切齒,卻又語氣平靜,“也好,這年頭,光是可以活著就不容易了。”
他看著那張以前對鏡自照可以看到但以後再也看不到的臉,緩緩開口,“所以,山鬼兄,其實你和我投緣,是老早就有預謀了的吧?是在熟悉我的聲音和行事作風吧?”
山鬼沉默不語。
武清冷聲道,“你有怨氣就衝我來吧!是我的意思,靳家也是我武家敵人,當初岐山那一戰,靳家也是出了不少氣力的。”
現在車子沒有了。
又是行走在修真版圖上,所以大夥兒大大度度動用了坐騎。
紅玉騎著一隻琉璃兔子,武清則釋放出來一隻獨角靈犀。
紅玉撫摸著琉璃兔子流光溢彩的柔軟毛發,不快不緩的道:“你接近我們何曾目的純良?”
她哂笑道:“隻怕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!彆人不知道我還看不出來?”
她看著她剛給靳小東換上的臉麵,淡淡道:“你又不是真的醜八怪,你小時候形容精致到不得了,不過是吃藥扭曲了麵容。這一點我換麵時還是能感覺得出來的,其實就是我不給你換麵,你一旦魚躍之後,也會恢複本來麵容,遠走高飛的吧?畢竟我聽說你母親過世了。”
我恍然大悟。
作為軒轅鋒的外甥,無時不刻不被排斥,他和她的母親受夠了靳氏白眼。
靳家的非人生活他早已迫不及待想要離開,母親一去世,索性連兩家安排好的媳婦都不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