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得像無數光年距離之外星辰傳遞來的微光。
淡是因為路途遙遠。
那麼遠,在光抵達我眼眸的時候,光的來源處,星辰已經毀滅。
所以隻有一瞬。
如同流光廢。
如同白駒過隙。
我都沒來的覺知,光便已經消失。
我正吃驚。
忽然流光幽幽忽忽,密道儘頭忽然躁動起來。
十八支火炬飛舞,映著一張歇斯底裡的少年蒼白臉,瘋狂嘶吼著向我奔襲。
“殺殺殺!”
但究竟要殺什麼,為什麼要殺?
他不知道,他隻知道,此時此刻,自己渾身都是逆鱗,所過之處,凡有的生靈都是觸逆鱗者。
暗龍有逆鱗,觸之者死。
但是,若殺不了對方呢?
這張蒼白的臉,我見過。
穆家平遙,穆斌的哥哥。
但現在已經猙獰得不成樣子,淩亂扭曲,痛苦可怖,狀若瘋魔。
他騎在一個木質大馬之上,策馬揚鞭,手中一柄鏽劍,亮著十八道灰光。
瀲灩妖冶。
我十分難受,莫名就五內翻轉,想要彎腰劇烈嘔吐。
他的體內有鬼祟作怪,驅虎吞狼。
像我從梅伯口中聽說過的非人非活。
三百年前,從榕槐園都入口關隘。
一場又熱鬨又冷寂的送行送葬。
我驚恐萬狀,急忙摸爬起來,瘋狂踩動地下的陣紋,希望老天有眼,陣法有靈,忽然就啟動,讓我逃之夭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