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巔很小。
是塊鎮圭石材質的石塊,恰好是一個人雙腳並立的大小位置。
這是羽人族的起飛之地。
每一個羽人成年振翅千裡,都是從這裡開始的。
尋常人彆說不敢踏足這裡,就真踩上來了,也是身體輕輕一個傾斜就栽落雲海了。
“這是高處不勝寒麼?”
老道士舉目眺望但已經眺望不到山下的光景。
荒涼直至無人之境,必然是這樣的了。
猶如亢龍有悔。
你以為會當淩絕頂,一覽眾山小。
到頭來。
低頭抬頭之間,除了你自己,除了飄飄渺渺的雲海,你什麼也看不到。
幸好,在一抬頭一低頭之間,他還有兜裡的旅葵。
老道士在這個動一動就會栽落雲海摔得粉身碎骨的地方,屹立如山。
那一把旅葵就安安靜靜的浮在他身前,距離額頭一個拳頭遠的位置。
他輕笑道,“未來徒弟啊未來徒弟,若非徒弟媳婦和你緣分未了,這旅葵怎麼取得來,這凹凸的中庸之道又怎麼可以在孤高無人之境達成?”
不是羽人的老道士,他探手捏著旅葵,忽然一步向著雲海之外邁出。
......
女子搖鈴喚白鹿,已經在風雨橫行中登上鐵廬山主峰。
哺鳥還是在鹿角之上鳴啾啾。
這些去到哪家就在哪,去到哪哪都豐衣足食的家夥太讓人豔羨。
女子幾度希望它們在自己手上除了投食之外還駐留片刻,結果都不能如願以償。
“緣分這東西,究竟強求不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