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起來,她印堂飽滿,容光煥發,而且活潑青春,而且眉眼飛揚。
她和來自天峰的第四徒勾肩搭背,言笑晏晏。
少年一臉懊喪。
他感覺勾肩搭背的動作很遙遠。
曾經渴望捕捉的精靈也很遙遠。
聽。冷豔女子她不再冷豔,可她婉轉清揚的聲音那麼遙遠。
她才予一絲溫情,轉瞬情願與女子常伴也不要和他情深一往。
是不是生活一定要這樣。
這繁華必將落儘,這希望必將破滅。
至親必分。至愛必離。
天大地大,他舉目無親更無愛,孤身隻影又向誰去?
何以至此。
我自年少,欲得一人長伴,韶華儘傾負。
何以世皆不容?
少年忽然覺得。
一生裡,自己會時常見到這樣的幻滅。
得著或不得著,片刻以後還是要曲終人散。
他的生活,是始終如一的落拓寂寥。
歡愉或溫馨種種,一切不過如夢泡影,他再無法誤會是其它。
少年緊緊捉住腰間的鈍卷大刀,轉身就走。
如果是刀不是劍,那是刀又如何?
繁華終必落儘,如果我們所有終必灰飛落地成虛。
那麼。
愛與不愛又如何?
有她沒她又如何?
隻有手中刀才最最忠誠,最不會棄他而去。
執刀者隻有劍道之心,卻被強行習刀,又如何?
書說,師也說,形與意合,意與心合。
但正如所愛必遠,至親必分,你愛的你親的,就一定愛你親你了麼?